穿越种田从成立教派开始第484章 观察使之变动
汤国辅在朝中最后的挣扎也没有泛起什么波浪,他重金请的朝中大臣帮手没成功,没有让整件劫皇粮案的注意力转移到延寿教上。 因为彭秋东也上奏折为延寿教辩解,作保这件事不可能是延寿教干的。延寿教在安右道遵纪守法,安分守己,绝不会造反。 因此,劫皇粮案实在查不出来,最终定性为护镖的镖队无能被盗贼打败,并引发荆襄道刁民哄抢,最终淮扬道的秋粮秋税就这么被抢了个干净。 划分责任荆襄道背了三成,因为治安不靖,平民百姓没有教化,还敢哄抢皇粮。护镖队背了三成责任,因为他们无能,居然不敢和盗贼死战战死而是跑了。如果将来抓到,定要投入大牢审讯。 汤国辅则担了四成责任,因为他和延寿教的矛盾导致这一次的秋粮秋税不经过安右道却去了荆襄道,不是过去的老路线,还没有请更多更好的镖队,才会导致此案发生。 为此,荆襄道需负担起三成损失,不论是追查那些逃掉的盗贼还是从哄抢皇粮的刁民手中把粮再收回来,都得办到。但是可以分三年补上。 汤国辅呢需要负担四成。东厂向朝廷汇报了关于他在淮扬道的诸多“不端”,淮扬道人也抛弃了汤国辅,不想他为了弥补损失在淮扬道再次横征暴敛,也通过联系御史上了许多证据,开始弹劾汤国辅。 大势已成,文官集团放弃了汤国辅,劝他体面一点自己辞官,别让大家难做。 汤国辅无奈上表辞官,兴汉皇帝没有挽留,直接允了。 其实汤国辅辞官是好事,因为如果他继续在任上,就得头疼这四成损失从哪里弥补。再从淮扬道里找的话,小民已经没粮没钱了,侥幸没破产的都元气大伤,欠一屁股债的人不知凡几。到时候他只能冲着地主、富人下手,而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汤国辅指挥手下对付小民可以,可对付这些人手下们先怂了,根本不敢。惹出事来你这个观察使拍拍屁股就走,其他人可是要留下来继续当官的。 墙倒众人推,加上汤国辅也对这笔找回损失的“责任”十分头疼,爽快地辞官。 他一辞官,原本被东厂抓起来控制的汤家外围势力也陆陆续续被放出来了。当然,都交了一笔钱来洗脱“罪名”。如果不交这个钱,就关着慢慢“审”吧。汤家为了名声不掉到地上,掏钱给东厂的人,总算把自己人给赎了出来。 在离开淮扬道之前,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已经没有过去那股精神气的汤国辅坚决邀请了东厂特使范兴赴宴。 范兴本来不想去的,怕是鸿门宴。但是汤国辅仿佛知道范兴的顾虑,特意告诉了地点是在一个露天的地方,意思就是埋伏不了杀手。 范兴觉得对方都这样坦诚了,不至于是为了下毒毒死自己吧?因此赴了宴,想看看汤国辅还有什么花招。 没想到这宴会近到只有他们两人对坐,饮食简单亦没有歌姬伴舞唱曲,他们的护卫都坐的远远的,属实有点无聊。 可来都来了,范兴也不好起身离开,只能看着这个刚刚辞官成为平民的前淮扬道观察使怎么一杯又一杯地饮酒,展现他的落寞。 直到汤国辅将醉,这才忽然对着范兴说了一席话: “范大人,这些天我觉都睡不着,一宿一宿地想到底是得罪了谁。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是,这件事已经成了我心中的魔障。” “哦?汤先生信佛,懂魔障。”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我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这件事。我已经成了平民,只想解心中的疑惑,否则我怕是一辈子都要纠结于此事。范大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范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我并未去荆襄道查案,并不知道来龙去脉。” 汤国辅用醉眼看着范兴,竟然笑了:“哈哈哈哈,范大人,您点个头就行,是不是延寿教?你收了延寿教的钱,来弄我,您点个头就行。我已经是个平民了,只想知道是不是。” 范兴根本懒得点头。虽然他心里也倾向于能在事情办完之后跑的这么干净的,必定和延寿教脱不了关系。但他也明白这种猜测毫无用处,周宇拿了多少万贯的钱请他们东厂帮忙弄汤国辅,范兴已经先入为主了,觉得九成是周宇干的。可是他吃饱了撑着跟汤国辅说干嘛。 汤国辅见范兴根本没有反应,连表情都没变,忍不住再说道:“您不做声,是默认了吗?” 范兴略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说:“汤先生,若是我说没有人要整你,你肯定不信,的确有人想要你不痛快。但对方势力庞大,我既不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什么的。” 汤国辅听到这却眼睛一亮,他虽然在心里已经笃定了有人要整自己,但从东厂口中得到确认,他仍旧精神了一些。 “那人,那人是看上了淮扬道观察使的位置?” 范兴还是那句话:“我亦不知。” 汤国辅眼中精光一闪:“这次的事谁得利最大,就是谁干的。谢范大人。” 范兴最终还是从汤国辅手中拿到了一份礼物,打破了自己没有收汤家一文钱的坚持,用这个举动算是和汤家和解了。 离开之时,范兴对于汤国辅的脑补只觉得好笑。他将淮扬道观察使的位置当成了最大的利益,却不知道要整他的人根本只是因为双方交恶了,看他不舒服而已。什么利益根本不在人家的考虑之内。 范兴挺高兴的,自己算是圆满完成了这件任务。汤国辅从一省观察使之尊辞官变成平民,想必周教主肯定能够满意吧。 范兴不知道的是,汤国辅辞官之前,朝中就已经暗流涌动了。淮扬道观察使的位置空出来,升上去就是正三品大员,各势力当然要争一争。 一时间,兴汉皇帝的面前,已经有文官进折子,或者面见皇帝进行推荐了。 汤国辅的“倒台”比较突然,所以根本没有人提前准备,因此文官集团台面下的利益交换有些来不及,大家只能各自使出手段,因此就没有了以前有什么缺,吏部端到皇帝面前的菜,只有一道主菜和几道配菜的情况发生。 以前一般是文官集团先在台面下先决定好了,然后端出一道烹饪精美的主菜,然后配上几道寡淡无味,最多稍微摆一下盘的配菜,然后问皇帝老爷您想吃哪道菜。除非皇帝因为膈应而故意选配菜,否则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一次大家各使手段了,兴汉皇帝总算有了菜单可以凭自己的喜好来点。 目前有三个人选最有希望,一个是扬州知州宋志远,毕竟是淮扬道里的,资历也够,提拔起来先过渡一下,如果做得好再转正嘛。 第二个是朝中大佬建议的起复一位老资格韩振海。对方过去因为皇帝年轻时直言怼了皇帝而遭到厌恶夺官后弃用,现在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皇帝陛下也成熟了,对方这些年因为没有做官在民间反而养望了。论过去的功绩和到达的高度,以及资格都是很合适的来收拾淮扬道这个烂摊子的人选。 唯一的问题就是皇帝陛下对韩振海的恶感消失了没有。 第三个是皇帝陛下属意的人选——彭秋东。彭秋东在安右道干的足够好,如果没有淮扬道这件事,他确实是想让他继续在安右道继续做的,毕竟有一个维持着繁荣的省,皇帝陛下脸上也能好看点。 但既然是能吏,就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啊。政治99的文官放在发展到顶的地方继续治政实在太浪费了。 像淮扬道这种上限够高,现在因为各种原因发展不进反退的地方,才应该是彭秋东这样的能吏发挥能力的地方。皇帝陛下期待两三年之后,可以看到又一个“安右道”出现。 三个人选竞争中,彭秋东其实是最不想动的那个。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在安右道待下去,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嘛。把一方大员放在同一个地方太久,那就是培养一个地头蛇了,届时从上到下都会是他的人,尾大不掉。 如果一直在安右道赖着,说不定哪一天他调动一下直接去了离安右道远远的省,那时候延寿教够不到自己,那岂不是要失去助力? 因此,最不想动弹的彭秋东在皇帝询问他的意见时咬咬牙说了愿往,愿意去淮扬道接那烂摊子。 当然,在那之前他提前问了周宇的意见。 周宇只纠结了一下。他觉得就算换一个安右道的观察使,延寿教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安右道已经成了延寿教的大本营,真正的百万百姓衣食所系,真的搞延寿教就是和安右道所有的百姓过不去。 换一个观察使而已,不碍事。 于是彭秋东才敢答应皇上自己调动到淮扬道去当观察使,因为延寿教就在隔壁,自己可以请他们过来帮忙发展的。 彭秋东平调到淮扬道当观察使的事在朝中基本上没人敢有意见。 就说彭秋东这两年出的风头,和他简在帝心的受宠程度,谁去碰他啊,谁碰都是碎那儿。 另外就是,彭秋东走了,安右道不是空出来了么? 这丢了芝麻捡西瓜啊!原本只是个要去收拾烂摊子的淮扬道缺观察使,现在成了富得滋滋冒油的安右道缺观察使。 顿时,原本只是在台面下翻滚的波浪,忽然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把台面掀开了,文官集团内部默契直接消失,大家争出了狗脑子。 从各种渠道来影响皇帝的决定,连后宫都被外戚请求吹了枕头风,不管是正着吹还是反着吹。总之总有人说某人的好话,也总有人讲某人的坏话,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谣言,兴汉皇帝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趁着各种机会给他提意见。 一个此时天底下最肥的省的观察使位置,引起了朝堂上的争抢。 这个最肥的省不是说整个省的经济总量,而是上缴粮税的能力。南方有些省因为长期积累,比安右道更富,但是他们土地兼并严重,出的官员还多,庇护在官员名下不用缴税的田产高达数十万顷。 所以它们再富,缴的粮税也就那么点,运到京城还要耗费一笔。 安右道的富却是富在民,延寿教这个安右道最大的地主不是当官的,所有的田地都愿意缴税。而且这还是在他们之前新拓荒的田地免税三年的情况下做到的,现在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过去拓荒的田地也要缴粮税了。这岂不是彭秋东栽树,后人乘凉么? 安右道正常情况下只会比那些南方大省纳的粮税更多,因为延寿教虽然土地被兼并到延寿教内,却照常纳税,这一下子就比那些所谓富庶的省份强得多了。 不论是谁,就算是头猪坐到安右道观察使的位置上,只要别乱来就待着不动,安右道缴的粮税也能是天下前三的。 这种地方不是“风水宝地”,什么地方算风水宝地?近二十年内天上有掉下来过这种等级的肥肉么?大家都馋坏了。 围绕着安右道观察使人选的争夺整整持续了半个月,最终还是文官集团大佬们统一了意见,将一大堆不自量力的人摁了下去,继续推他们的主菜——韩振海。 说实话兴汉皇帝对韩振海还是有些膈应的,毕竟过去这位怼过年轻的皇帝,自己夺了他的官位,双方是有罅隙在的。 现在竟然要把这位捧上安右道观察使的位置,皇帝是有些些不乐意的。 但是淮扬道扬州知州宋志远已经不考虑了,毕竟他的优势只是因为是淮扬道做官的知州,现在谈的是安右道,他没有了竞争力。 于是,韩振海最终还是在朝中大佬们的极力推荐下,勉强让皇帝开了口,准了他当安右道的新观察使。 这位被兴汉皇帝一撸撸到底成为平民,在民间养望10年的五十五岁老者一跃成为了安右道新的观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