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第194章194
“陆怀序!”</p>
她抓着贺季棠的衣襟,发疯似的尖叫:“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你把他变回来,把他变回来……”</p>
贺季棠压抑又压抑,</p>
他克制着情绪,低声说:“这是陆怀序自己的选择!在他跟小陆言之间,他选择小陆言……他爱盛渺跟孩子!我想他不会后悔。”</p>
陆夫人倒退一步。</p>
她喃喃开口:“爱……是,他爱盛渺跟孩子!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还有妈妈,他这样让我怎么活,让我怎么活啊!”</p>
她跪倒在地上,</p>
她散着头发,她痛哭流涕道:“贺季棠,你抽我的血,抽我的血救救陆怀序……抽多少都行,只要能把他救活,抽多少都可以!”</p>
夜色渐浓。</p>
贺季棠心中充满了无力感。</p>
陆文礼也来了。</p>
他怔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p>
这时,他才知道那晚陆怀序去找他,是跟他决别……是去安排好他的下半生,纵然当年他那样对不起他,陆怀序还是没有忍心,还是给他钱养老,但是他自己的苦,却从未说过。</p>
陆文礼颤着手,去摸自己唯一的儿子。</p>
他甚至不敢问,陆怀序还会不会醒过来……</p>
陆夫人不许他碰,她像是市井妇人一样掐着陆文礼的脖子,宣泄着自己的痛苦:“陆文礼,我们的儿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p>
她痛哭出声。</p>
她推推搡搡,把陆文礼当成面团一样揉捏,她更是厉声哭喊:“如果要报应,就来索陆文礼的命,就来索我的命啊……陆怀序是我儿子……”</p>
……</p>
仪器闪着红点,发出哔哔的声音。</p>
陆怀序的左手轻轻动了动,他在昏迷中听见吵闹的声音,这声音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很像她母亲凄厉的叫声:“陆文礼……”</p>
陆文礼……</p>
陆文礼……</p>
盛渺,小陆言……</p>
陆怀序缓缓睁开眼睛。</p>
陆夫人止住了尖叫,</p>
她看见陆怀序睁开眼睛,她看见陆怀序醒了过来……</p>
深夜,灯火通明。</p>
贺季棠给陆怀序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结果不是很好,陆怀序是清醒了,但是他全身的生理机能停摆,他的四肢无力,特别是右手几乎可以宣判神经死亡。</p>
陆怀序平静接受了现实。</p>
余生,他可能终生坐在轮椅上,他的右手无法正常使用,他需要开始练习左手……</p>
说得难听些,他变成了废人!</p>
他没有后悔,</p>
他躺在病床上,很平静地说:“小陆言是我的孩子,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不要告诉盛渺,我跟她现在不是夫妻,她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p>
贺季棠没有听下去,他走了出去。</p>
陆夫人半跪在床边,她捶着床,痛哭出声:“陆怀序你这是何苦!渺渺那么爱你,她知道你变成这样,她会留在你身边的。”</p>
陆怀序闭上眼睛。</p>
他的眼角浸着一抹湿润:“我以爱为名,曾经禁锢了她那么多年!现在,我想放她自由……”</p>
陆夫人痛哭不止。</p>
陆怀序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白炽灯,他想,他的母亲不明白,其实他现在并不痛苦,相反他是幸福的……</p>
盛渺曾经说他不懂爱,</p>
但他现在懂了,</p>
爱不是占有,更不是逼迫,而是成全……</p>
……</p>
小陆言出院前,盛渺都没有等到陆怀序。</p>
秦秘书倒是常来,她总说陆总很忙,在h市忙得焦头烂额……时间久了盛渺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p>
她也曾打过电话,没有人接听。</p>
这天,就是小陆言出院的日子了,盛渺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回秦园一趟,她想至少要等到陆怀序回来……</p>
出院手续办好,正要离开时,陆夫人过来了。</p>
一个月未见,陆夫人憔悴许多。</p>
她看着盛渺的神情,复杂而又带着惴惴不安,她姿态放得有些低:“我能抱抱小陆言吗?我……总归是她的奶奶。”</p>
沈清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盛渺。</p>
盛渺斟酌了下,没有反对!</p>
她恨陆夫人,到现在她还是没有释然,但是她看得出来陆夫人是真心疼爱小陆言的,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露过多的仇恨。</p>
陆夫人得到首肯。</p>
她抱住小陆言,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她一个字也不能说,她只能抱着小陆言,抱着陆怀序半条命换来的骨肉。</p>
陆夫人滚滚落泪。</p>
盛渺站在一边,她不知道陆夫人的心情,她也无从安慰。</p>
总归是有隔膜的!</p>
陆夫人抱了许久,松开时她拉出那枚护身符看了很久,才紧着声音说:“把这个戴好,是爸爸送的。”</p>
小陆言乖乖点头。</p>
陆夫人擦擦眼泪,她再看着盛渺时,低着声音说:“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以恨我,但是……别恨陆怀序了!”</p>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也不能说。</p>
她答应过陆怀序,不告诉盛渺的。</p>
陆怀序说他现在是废人,给不了盛渺幸福,他说盛渺才29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的,他说时间久了……盛渺还会碰上她的良人。</p>
陆夫人又摸摸小陆言的脸,匆匆离开。</p>
再呆下去,她会疯掉……</p>
小陆言看着门口,小声说:“这个婆婆好奇怪哦!她好像很伤心。”</p>
盛渺心里也难过。</p>
她抱着小陆言,想了想还是告诉她:“这是奶奶!是爸爸的妈妈。”</p>
小陆言还不是很懂……</p>
盛渺微微一笑。</p>
她牵着小陆言离开,等到坐到车上时,她想了想还是发了条微信给陆怀序【陆怀序,我跟小陆言在秦园等你!】</p>
她以为,这次仍是石沉大海。</p>
但是约莫过了五分钟,陆怀序回复了她的信息,他只简短地发了几个字。</p>
【对不起!我跟倾城在一起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