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剑吟第二百九十七章 携主逃遁
少年当然不会,亦不可能同匪贼做交易,在大帐之中一直隐藏身手,直至发难擒住雪衣公子,一来是看匪首护卫入帐之时,显露的身手,让少年忌惮不已。 二来便是要等到这匪首不打自招,方能让帐中二将相信自己,更是想诱这匪首说出袭扰雁北百姓之匪贼还有几人,藏匿何处,便能一并解决了他们,让苦不堪言的雁北百姓们再不受匪贼袭扰。 眼见这两撇胡子匪首护卫之人,让自己开口发问,少年眼神微动,将计就计:“雁北诸郡之事,看来皆是你们所为,在下飘零江湖,不过是想混出点名堂,如若我投效,可有容身之地。” 许漠听这黑面少年开口之言,心中担忧稍去,人只要有所求,便会有破绽,一旦有了破绽,攻之即破。 立时继续引他开口,想着寻得良机,下手救人,故作轻松一笑,甚是洒脱:“小兄弟,你要寻容身之地,再简单不过,放开我家少主,莫说是容身之地,这一世的富贵,也唾手可得。” 少年面上皆是锅底灰,黑乎乎的望不清神情,唯见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些许皓齿:“富贵自然是好的,可富贵也要有命花不是,我怎知你们是不是明主,我投效后,可不想成日被雁北官军追得漫山躲藏。” 眼见少年松口,锁住少主喉间的手似有稍稍松动,许漠暗暗运力于掌,脚下微微向前挪动半分,开口却是更显轻松,以松懈少年戒备之心。 “小兄弟放心,我等敢犯下这等大事,自然有所依仗,你瞧这雁北军如何,生与死,还不是在我等一念之间不用担心,雁北所有的人手皆在帐外,只要我家少主开口,今夜,此刻的数百士卒便会被我等屠杀干净,到时你与我等一同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话音落时,却见少年出手迅捷,连点少主背后三处大穴,还道是少年发现了自己意图,不敢再靠近,立在原地,静观其变。 王恒心里更苦,听擒住自己的少年开口与许长老打起了商量,心中本还暗暗想着,这人既是为名利而来,那便好办,可在许长老开出条件后,少年却突然出手,点了自己的定身之穴。 还道少年是不满许长老开出的条件,正想开口,再许重利让少年放了自己时,忽觉少年五指如铁钳一般托住了自己下颚 “咔。”一声清脆响起,雪衣翩翩的公子下颚已被少年掰得脱臼,立时不能言语,只能呆立原地发出“啊啊”之声。 许漠再无先前的成竹在胸,明明前一刻,少年还在与自己打着商量,后一刻却忽然转了态度,将自家少主的下巴掰脱,笑容顿敛,目露狠辣,当即喝道:“小子,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接下来便是剿匪之时了。”少年轻笑开口。 此言一出,适才还在开口叫骂的老金瞪大了双眼,在老实的他看来,还以为少年出言诓骗自己,又投向了匪贼一方,现在却又话锋一转,说出剿匪之言,自己真的看不穿,这少年到底想要做什么。 主将位上的高登听得少年膳夫口中剿匪之言,目露恍然之色,他诱敌开口,正是为了对方口中那句“雁北人手,皆在帐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目中盛满欣赏,望向帐下少年。 少年不仅侠义胸襟,还运筹帷幄,加之擒贼的身手高登心中正有招揽之意时,却听少年冲着帐下那两撇长须的匪贼护卫含怒开口。 “尔等本是习武之人,本当保境安民之艺,却仗武行凶不对,应当说你们依仗武艺,行些畜生不如之事才对。” 许漠的神情,随着少年一字一句,逐渐冷冽,双目之中,汹涌杀意流动,自己堂堂的朱雀阁护刀长老,竟被这小子戏耍辱骂,羞辱感袭上心头,若非他手中还挟少主,怕是立时便要发难,眼下只有强忍怒意,咬牙冷笑。 自己被这小子诓出了底细,须得想法,尽快从他手中先将少主救出才是。 顾萧看着对方神情,便知其心中所想,既已从他口中知晓袭扰雁北百姓之匪贼皆在帐外,那么此刻便是剿除匪患的最好时机帐外喊杀震天,耳廓微动,细细听来,已听得多数惨呼之声来自巡守军士卒。 念至此,顾萧微微侧目,向着身后主将位上的肥胖将军开口道:“士卒无主将心骨,恐不是匪贼敌手,将军先行去主持大局,剿灭帐外匪贼,此间交给我便” “好”字尚未出口,只在顾萧侧目一瞬,本在营帘前的许漠动了,身形如夜中鬼魅,无形无相,闪向少年膳夫身前。 少年只觉一股强横真气栖近身前,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太大意,忙欲将臂中所擒的雪衣青年勒紧时,一道凝聚刀意的强横真气已冲着自己手臂而来如若再不松开自己勒住之人,手臂怕是立时就要被这真气斩断。 不仅如此,对方出手之时,又出一道真气,直冲着主将位旁的三人而去。 徐安先前本就被许漠真气所伤,此番如若再受重击,立时性命不保,老金自不用说,一个小小厨官,连军中武艺都不会,又怎能抵御住许漠的强横真气。 来不及思考其他,顾萧侧首向身后三人一声喝道:“快走。” 开口之时,锁住雪衣青年的手臂及时撤去,堪堪避开袭来的强横真气,后跃之际,已是向前拍出一掌,随即抢入三人身前。 断月剑匣被顾萧藏在伙房营帐之外,此刻无兵刃在手,当机立断,使出剑指,对上袭向三人的强横真气。 指凝剑意,气含刀意,少年运足真气的剑指,迎上许漠的凝聚刀意真气,虽是内力相斗,却堪比真刀实剑的兵刃相触。 剑意纵,刀意涌,狭路相逢杀意浓。 高登的主将营帐哪堪的住这等高手相斗,随着刀剑之意相触一瞬,瞬间被撕裂开来。 替身后三人挡住老者一击,顾萧并不轻松,整个人被强横真气震的倒飞而出,摔在身后三人身上,连带三人一并倒入雪中。 许漠一击退开少年,救下少主,眸中正显露欣喜之色,可接住少主身躯之时,目中欣喜已瞬间被愤怒填满。 此刻的王恒已被少年避开自己真气时拍出的一掌,正中后心,尽管王恒有登堂武境,少年全力一掌也要了他半条性命,见怀中少主,呕血不止,许漠似是看到了朱雀阁护刀长老之职从自己指尖缓缓流走之景。 不由怒气盈胸,想要追上前去,取了几人性命,可转念想到,少主性命重要,微微回首,望向身后不远处,正与巡守军士卒站作一团的金刀门死士。 巡守军士卒们没有将领指挥,在这些金刀门死士的袭击下,慌乱异常,加之这些金刀门死士皆是好手,一时间巡守军士卒们难以抵挡。 强忍怒意,望着一众金刀门死士吼道:“尔等听令。” 蕴含许漠真气的怒喝声顿时传入乱战人群。金刀门死士们纷纷回首,见得许长老怀中少主呕血昏迷,尽皆惊诧,听清了许长老之令,纷纷挥刀逼退眼前的巡守军士卒,望许漠立身处疾跃而去。 数十道身影转瞬即至,齐齐护在许漠周遭,垂首听令。 许漠望着面色苍白的少主,指着少年几人跌去之地,沉声下令:“先取了高登并那少年膳夫性命,再将此地活口尽数斩杀,我自寻一处,先为少主疗伤。” 这些金刀门死士,个个狠辣,皆是亡命之徒,听令不言,只微竖手中单刀,已示依令而行。 许漠不再多待,携着王恒一跃而起,运轻功去往山中寻僻静之地为少主疗伤。 尽管无将领兵,巡守军士卒们终是得了些许喘息之机,抓住这难得空隙,营中伍长们连声高呼,呼唤士卒列阵。 金刀门死士,互视一眼,随即自行分成两队,一队趁着巡守军十足们立足未稳,持刀杀去,他们也知此刻己方以寡击众,若等到巡守军士卒摆起阵来,众人定是不敌。 另十余人,顺着许漠指向之地持刀二去,瞬息间,就跃至少年膳夫并那将军被击开之地,低头望去,被许漠???????????????与少年对招时的真气撕裂的营帐碎布,牢牢掩住几人身形。 金刀门死士们目凝凶光,持刀便戳,他们亦想尽快解决这几人,好回身支援其他同伴。 乱刀之下,那营帐碎布被斩的粉碎,当十余金刀门死士再度看去,方才发现这碎布之下,并无许长老口中将军并那少年膳夫的身影。 几人忙四顾寻找,抬首之际,却见一道身影越过众人,十余死士皆是闯荡江湖多年之高手,立时已察觉危险,纷纷挥刀护住中门。 尽管金刀门死士的反应已足够快,却仍快不过跃过他们头顶那人眸中的星光,局势顿转。 恍惚间,金刀门死士只觉自己成了那待入口之猎物,望见夜空之中,星光闪动,伴随而来的便是少年出招残影。 来人似将眸中星光凝于剑指之上,一息之间,身形错过十余金刀门死士。 金刀门死士皆感胸口迟滞,低头望去,胸口心房处,已然被对方剑指戳出深深伤口,只是对方身形太快,鲜血尚未流出。 随着那人身影翩然落下,金刀门死士的胸口方才迸出鲜血,阵阵血雾如绽放夜幕之下的血色莲花 死士死在少年剑指一招之下,少年得手,身形暂止,剑眉之下,眸中星光稍敛。散功收指,少年眉头紧蹙,并非是杀了这些金刀门死士耗费了太多内力,而是在主将大帐中与那老者对招时,被他的内力震的胸口发闷。 仅仅一招,少年知晓对手内力,远在自己之上,也庆幸自己在避开对手偷袭之际,对那雪衣青年拍出全力一掌,看着那老者携青年暂去,本想趁着对方心有旁骛,前去追击,转念一想,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为巡守军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抬眸望去,剩下的数十死士,正挥刀,肆意砍杀着巡守军士卒少年忙回首向着雪中一处呼唤。 “二位将军!” 话音落,雪中两人已是破雪而出,大口喘着气,怕是在等一会,两人皆要被闷死在覆雪之下。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 高登喘着粗气向着少年膳夫开口,话音未落,就被少年开口打断。 “将军,士卒无将,便如无头不行之蛇,一时无法成阵,还需将军整兵,我去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