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夺舍已成(1/1)

作者:知是荔枝来

且听剑吟第六百四十四章 夺舍已成

又一光芒显现,那蓝袍身躯已是颓然失力,仿佛灵魂出窍,那团闪烁微蓝之色的光芒与先前梼杌之光相融,在少年注视下,化作团光,冲着神色稍滞的少年疾落而下。 本就被胭脂剑所困,少年不得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蓝袍与梼杌相融之光落在己身,随着光芒落定,顾萧并未觉察丝毫不适,反是周身皆被暖意笼罩,便是胭脂剑穿胸之痛都已缓解。 “这便是夺舍吗”顾萧心中难明,听起来凶险万分之事,为何自己感受不到丝毫异常之感。 正当少年疑惑之际,忽觉澎湃之力,充盈脑海,似有一幕幕画卷在脑中闪过与清秀少女的雨夜相逢与斗笠客的七日鏖战甚至是秘谷之中的共赴巫山,一股脑填塞入少年脑海之中。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少年似觉这些记忆仿佛自己亲临经过一般,恍惚间,只觉这些才是自己经历的,而脑海中不断被压下的不归山也好,碧衣少女也罢夜闯柳庄救人,再闯岭州何家堡,甚至是雁北城中的诸般记忆,皆随着灌入脑海之中的诸般回应而渐消弭。 运功挣扎之势愈减,少年已不再似先前一般,不断运功欲从胭脂剑下脱身,便是眸中闪烁的熠熠星光也已暗淡几分。 “我我是谁”少年茫然抬首,冲着尽显疲惫的胭脂剑主,喃喃而问,似是忘却了自己一般。 瞧得此景,面露疲态的谷主眸中喜色顿显,即便心性坚定的少年亦显此态,看来是梼杌之力已然奏效,正将风凌的记忆灌入少年脑中,听得少年此问,忙是柔声开口。 “你你是慕容风凌,是我陈胭脂的男人,是要以血风剑,尽斩世间不平的名侠” “我是慕容风凌?”少年似有不解,茫然再问。 谷主见状,捂住腹侠伤口,连声应道:“当然了慕容风凌之名,享誉江湖,你不是慕容风凌,谁还担得起慕容之名!” 少年闻言,目露恍然,正欲开口,却抱头摇晃,显出痛苦挣扎之色,口中呢喃再出:“我不是不是慕容,我名顾萧,乃顾剑一门下之徒” 听闻顾剑一之命,谷主亦是微怔,尽管江湖中鲜有人知,但青衣剑宗师之命,当年慕容风凌口中却不止一次提及,以宗师之境退敌谪仙一战,虽是天下闻名,但却不为世人所知,当年的风凌,曾想寻其交手,以证剑道,只可惜这些壮志皆未酬,便已殒命秘谷之中 如今不仅可逆转轮回,令风凌复生,又可寻得顾剑一踪迹,如此两全之法,怎能不让陈胭脂欣喜,不过在那之前,却是要先完成夺舍之事,再言其他,如今少年此状,定是心神未散,眼下还需尽快将他神智驱散,方能助风凌完成夺舍。 念及此,谷主忍痛起身,欲上前止住已在地面不断翻滚的少年,一跃而至,红袍宽袖轻拂,真气脱袖而出,恍惚间如绳结一般,牢牢将翻滚少年捆住,终止他翻滚之势。 不作犹豫,指诀再出,欲点其额,好让自己之力能入其脑之中,助风凌驱散少年意念,掌控此躯岂料翻转青衫身躯之时,见到的却是少年眸中熠熠的星辰之光。 陈胭脂千算万算,皆不曾算到,这少年趁着自己适才短短一瞬恍惚时,暂时挣脱了夺舍之法,不仅如此,更是借着夺舍之机,设下圈套,只待自己钻入其中。 “上当了!早该想到,这小子心性坚忍,怎会如此轻易被夺舍”此念闪过心头,陈胭脂不曾犹豫,点足而退,其实以陈胭脂武境,本本不该惧怕少年,可此时陈胭脂腹部伤势早已伤及内腑,自己还要保存体力,助风凌夺舍,故才闪避开来。 不过少年既得一线之机,又岂会轻易错过,胸口已无胭脂剑所扰,翻转腾跃而起,当即冲着远端断月、步光双剑,单掌微召。 已深陷地面之中,只余剑格在外的双剑,立得感召,剑柄、剑格,震颤不止,只在谷主跃起瞬间,两柄剑已然脱出地面,冲着疾退而去的谷主刺将而去。 谷主虽是受伤虚弱,但武境却仍远在少年之上,面对奇袭的双剑,只身形闪动,便已轻松避开少年本欲接下断月、步光继续追击,却不料眼前忽有画面闪过,竟皆是谷主笑靥如花的身姿,准备好的接连杀招,竟不由停滞。 “定是那夺舍之法作祟!”几是一霎,少年已然笃定,忙凝神将谷主笑颜从脑海之中压下,恰也此时,步光、断月也至,当即一跃而起双剑重入掌中,少年信心大增,正欲依心中之法,继续施展,却赫然发现谷主已然落定身形,于丈外含笑而立 少年不由心中一惊,明明是自己计已得手,从胭脂剑脱困而出,为何此女面上却露出此等笑容而更令少年心惊的是自己面对女子的笑,却无敌意,心底深处竟生出向往之感。 茫然抬手,顾萧借着断月如镜剑身望去,见到的竟不是那意气奋发的少年面庞,反倒是一张陌生面孔,说是陌生,这面庞少年也曾见过,正是此前谷主身旁那蓝袍‘野兽’如此惊变,差点令少年握剑不稳,掌中双剑差点脱手坠落,正当惊恐之际,耳中传来女子含笑之声。 “放心,这也不过一时,待得时间久了,你便不会再感突兀”口中说着,指诀已然再出。 顾萧顿觉手中剑已无法紧握,但仍是强忍着不愿放低手中的剑,可随着脑海之中闪过点滴与女子过往,欲裂头痛与心中烦闷,再令顾萧坚持不住,掌中双剑终是再度坠落。 见得此景,谷主终是暗暗松了口气,回首扫向一旁几已无生机的梼杌与那蓝袍之躯,默算时辰,心中庆幸终是在千魂供失了效力之前,将夺舍之法完成了,剩下的便是要助风凌夺下少年之躯。 心思定下,面对已然无力抵抗的少年,谷主欲再近少年身前之时,却被混沌天际一道雷电之力劈在脚下,将身形阻住。 赫然抬首,只见星光剑阵,只在少年挣脱胭脂剑时,悄然再成,滚滚雷云,已是拂散胭脂剑境,直面下方一切,好似雷云之中正有双目,静静观望着一切。 瞧得一切的谷主,喃喃而语,再望已被蓝袍尽裹的少年,目中凝重万分,本以为取走梼杌凶兽之力,已不再会激起星光剑阵,如今这剑阵依旧,只会有一个原因:“看来这少年人,似与这剑阵有些渊源顾剑一之徒对了难不成原来如此那吕残定是早就知晓,这一招借刀杀人倒是使得好啊” 想明白一切的谷主,一时间心头千万思绪闪过,若早知少年身份,或还会另选他人以作夺舍之躯,可眼下夺舍之事已然开启,已没回头路可走了。 “仙人指点,雁北十阵齐云世子,赵都之变哼没想到我倒成了这棋局中,心思最简单的人罢了、罢了,既是成了吕残的棋子,倒不妨先逆这轮回,方能脱开棋盘束缚,成为那执棋之人。”喃喃数语,可惜身旁并无他人所闻,可这一番听起来有些疯癫之言,即便身旁有人,又如何听得懂。 只是在此言之后,谷主掌中本已暗淡的胭脂剑,剑光又盛,随此言毕,已动身向着‘怅然若失’的少年行去。 可天上星光剑阵,似在阻挡女子接近少年,又似在冲女子一展她释放出凶兽之怒,万千星剑,冲着下方女子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反观这位慕容谷主,面对凶兽梼杌皆惧的星光剑阵,却显从容,踱步而行,面对即将袭来的星光剑阵,毫不在意。 一步一从容,胭脂起,星光陨 此前可将凶兽逼回金鸡窟中之剑阵,落入距女子丈余之地时,便被胭脂剑光击得粉碎,而谷主依旧前行,每一步都行得极为从容,仿佛这仙人剑阵,在其面前好似儿戏,不堪一击。 看似轻松,实则只有置身其中的陈胭脂,才知这剑阵之威,远胜与己,只不过自己倚仗着胭脂剑威,才堪堪抵御,而每每行出一步,腹部伤口的钻心之痛再盛几分,若非心中执念,恐怕强如陈胭脂,也难在星光剑阵之下,行出半步 抬眸望去,正迎上少年目光,此时他那双星眸已从此前的‘怅然若失’变为失神之状,望着自己硬生生抗下星光剑阵,步步而来,双唇蠕动,忽呢喃出短短二字,令已显虚弱的陈胭脂,精神一振。 “胭胭脂” 面庞依旧是少年之面,但开口之声,却已不是略带少年气之声,与身上蓝袍相衬,反显出几分沉稳,几分洒脱。 这声呼唤,陈胭脂曾在梦中不止一次听到过,可当睁开双眼,却只有无尽黑暗与慕容谷中穹顶之夜陪伴,如今真切听闻,怎能不令这痴情的女子欣喜万分,便是头顶不住落下的星光剑阵之威,似都不再难忍。 心爱之人的呼唤,仿佛为面色苍白的陈胭脂注入了活力,面上血色重显,掌中胭脂长剑缓缓抬起,直指不断坠落的星光剑阵,锁眉开口:“什么仙人剑阵闪开!” 声落,剑形重显眸中,一剑血风,一剑胭脂,双剑同闪于眸中,‘无招’之招又现。 两道剑光,凭空而凝,随即扶摇而上,迎着万千星剑,直冲云霄,猩红剑光直上而胭红剑光围绕在旁,每当星光剑阵想要阻挡,皆被这双剑之威,瞬间击溃,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混沌之中。 雷云剑阵之处,似被这敢于挑战的双剑激怒,电光闪烁,雷鸣不止,星光剑阵不再落下,而是以数倍双剑直上之速,重归雷云之中。 随着一声炸响天际的雷声响过,电闪已消,雷云也薄,一束光亮显于雷云之中,似有一物,破开雷云而出。 当得陈胭脂凝目望去,方见破开雷云的哪里是什么光束,分明是适才星光剑阵汇聚而成的一柄开天之剑,不仅斩开雷云,更欲将下方一切邪祟尽斩。 饶是陈胭脂,瞧得此剑显现,面上神情终变,一剑开天这是何等境界,即便自己凭那残卷之功,已然踏足人间至高的武境,自忖也无法做到 正思忖间,雷云之中的星光巨剑已然缓缓而落,正迎上施展‘无招’的血风双剑,一如适才血风、胭脂破开星光剑阵之时一般,巨剑将凝出血风、胭脂剑形的双剑瞬间碾压,随即剑势不停,向下方被惊骇的红袍女子而去 此时女子,哪还有余力抵挡空中巨大剑影,适才面上一闪的血色已尽消退,苍白面容直将凤眸衬得更是疲惫 心爱之人,就在数丈之外,但陈胭脂却不能再近前一触魂牵梦绕之人了,她深知天空巨剑一旦落下,只会将一切尽数摧毁,唯有破开此剑,或许心爱之人,才有一线生机。 定下心思,身形立退,提起最后的内力,踏空而起,陈胭脂苍白面上胭红之色连闪,就连腹部伤口也不再流血,不必多忖,也知是陈胭脂以周身精血化作胭脂剑威,欲破开混沌天际的巨剑之影。 正当陈胭脂怀必死之心,欲以凡人肉身一抗天力之时,却有蓝袍身影划破虚空。 虽是少年怀抱,但熟悉的感觉却令陈胭脂不由侧首,少年眸中星光之中,多了几分倦怠,但更多的,却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四目相对,陈胭脂早没了掌控慕容谷时的决断杀伐,不惜一切,此时就宛如夫君怀中的妻子一般,甚至苍白面上已染上一层羞怯。 再观少年,亦没开口,只是不断以目光望向怀中女子,仿佛多年的牵挂,终可一见。 “若伤胭脂,先过风凌。” 语气虽淡,却满豪情,剑气四溢,可堪比仙人,此刻以少年之躯,重现当年慕容之名。 「依旧重感冒中,咳嗽,喉胸火灼感难忍,睡了,诸位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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