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俗女物语163
“敏敏，我想过了。孩子的事情……给你三年时间，够不够？”</p>
一锅泡饭下去，肚皮落胃，心里乐惠。贺敏敏站在厨房门口看江天佑围着围裙洗碗。</p>
江天佑搓气的时候是真搓气，贤惠起来也是真贤惠。</p>
她这两天也检讨了一下自己，避孕的事情之前半点都没有跟他商量过，太不尊重人。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p>
她想跟他道歉，结果这个死人脑袋故意避开她，几天不见人影。她今天煮了一锅泡饭，热了两遍，心想要是热到第三遍江天佑还不回来，那他们彻底拉倒，米嗦啦嗦。</p>
在听到门外电梯发出的“叮当”声的时候，贺敏敏的心都提了起来，唯恐不是江天佑，而是晚归的邻居。她等了半天，却听不见钥匙转动的声响。本来已经死心。却是心灵福至，到门口去看了一眼，结果他坐在门口，要饭花子似得狼狈，只看一眼就让贺敏敏心软了。</p>
贺敏敏本来准备主动开口道歉，谁知道江天佑倒是先提孩子的事情，不由得呆住。</p>
“唔……我想说，其实我倒也没有那么着急。”</p>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江天佑得知他曾经差点拥有一个孩子。</p>
“阿天，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总不能带着你的小孩跟他结婚。”</p>
素珍脸色苍白，苦笑。</p>
“为什么不告诉我。”</p>
江天佑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咬着后牙槽问道。</p>
“我姆妈……”</p>
“你姆妈？”</p>
“怕被你晓得，就拿不到那么高的彩礼了。”</p>
素珍眼里闪着水光，“当年她大着肚子嫁给我阿爸，外婆一分钱彩礼都没收到。怕我重蹈覆辙。”</p>
“呵……”</p>
江天佑不晓得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p>
“谁知道后来，‘他’突然出现了，从单位径直追到我家楼下。第二天就带着大包小包上门，管我阿爸叫阿爸。呵呵，我阿爸不比他大几岁，也不晓得怎么叫得出口。”</p>
说到伤心处，素珍仰起头，把酒当做水一样地往嘴里灌。</p>
“你以为我只是贪慕虚荣么？为了钱，为了出国，可以随随便便扔下你，扔下孩子。是我妈我爸我哥，还有那个女人，他们一道拉着我进医院把孩子拿掉的。你晓得被人用冰冷的钳子伸到身体里是什么感觉么，剪刀把那团血肉剪碎的声音是多么刺耳么？那是我身上的肉呀！”</p>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p>
江天佑浑身汗毛倒竖。</p>
“怕什么，我还没说完呢。”</p>
素珍轻笑着捋了捋头发，眼角滑落两行清泪。</p>
“我和他去了加拿大后，才晓得他离婚手续还没办完。我妈催我快点跟他生小孩，才能彻底套牢他。结果半年过去，还是没消息。我就去医院检查……”</p>
素珍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低头道，“当初我没有结婚证，只好在小诊所做得手术。下面伤到了，医生说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怀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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