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匹夫献破计,害我孤身入长安第16章 马从洛阳来
城西,夏侯别驾府。 一个小校捧着一个被烟火熏黑的木盒子站在北湖旁的亭堂前,等着亭堂里的两个男人说点什么。 此刻微风阑珊,亭子四周挑起淡青色的纱帐,纱帐中央是一架琉璃榻,榻上躺着浑身放松的夏侯晚,旁边坐着身着素衣的逢乐官。 这是夏侯晚多年的老习惯,每当秋雾缭绕的季节,他就喜欢浸润在雾气中让人给他按摩放松。按摩的婢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十四五的清白少女试过,十八二十的佳人也试过,二十八三十岁的人妇他也尝试过,但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逢乐官,能让他无比惬意的松弛下来。 “主人,司马昭还真是在城楼上挂了镶旗,他找到城门侍郎张遥,用边情司办案为由让张遥配合他挂了旗子。”逢乐官去水房取来一筐深窖玉,取玉的间隙他听情报人员汇报了今天早上城内城外的异常情况。 “张遥,那不是张远的近弟吗?”夏侯晚感受着深窖玉散布在全身各处的阴柔,有意跟逢乐官多聊些话题。 “就是清平的弟弟,当年我们把清平调回来,他提的条件就是把这个张遥也带到长安来。”逢乐官一边把深窖玉蘸了精油往夏侯晚身上放,一边温柔可戚的回答着夏侯晚懒散的问话。 “兄弟情深,却也给了坏人攻击他的机会,当年司马懿说过,张远可拜大将军,如今却被他儿子司马昭打成重伤,也不知道司马都督知道了作何感想。”夏侯晚叹息了一声。 “司马昭也聪明,就是性子浅了一些,要做的事把握不好余地,但他有个足够强大的爹,所以才有恃无恐……” “蜀谍的事情,他爹应该还不知道,不如趁着这位少爷还没拿到定心丸,再给他加一把火。”夏侯晚微微侧头,目光柔切地看向逢乐官,逢乐官留着汉宫婢女的散发,身着亲肤素衣,似乎要跟那青纱帐融为一体,让夏侯晚看得如痴如醉。 “主人,火还可以加,但怕烧到我们自己身上,今天早上城楼上挂起镶旗以后,行宫苑附近有人燃放烟花,怀疑是蜀谍的同党在发放信号,然后禁卫军就把行宫围了起来,现在各级官员都猜测皇上已经到长安了。”逢乐官对着亭堂外的小校挥了挥手,小校就自行离开了,然后他小声的对夏侯晚说了自己的猜测。 “皇上如果到了,这把火就更要烧起来,而且要往自己身上烧,不然这西别驾府不就成了聋子的耳朵了吗!”夏侯晚索性侧起上半身,笑意绵绵地看着逢乐官,他身上的深窖玉也随之滚落一地,撞在青石板上碎出清脆的妙音。 “俾身明白,那就让蜀谍以镶旗烟花为信号的说法传遍长安城,给司马别驾增加点压力。”逢乐官试探性地询问到。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们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上次去见刺史大人他说长安已不是久留之地,你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夏侯晚问到。 “俾身猜测,夏侯刺史知道早晚要调回洛阳,所以让主人做好准备,随时接替长安州牧。” “你啊,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挑着好听的话来填补我的心情,如果真有一天我入了长安府,还真舍不得把经营这么久的西别驾府留给你独自享用!”夏侯晚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蜀绣霞披。 “我只想追随主人左右,做不了其他心思!”站在一旁的逢乐官赶紧低下头结结实实的弯腰躬身。 “把这些玉碎分给你下边的人吧,天山运来的料子做个小物件不比寻常。”夏侯晚说完就抬腿走出了亭堂,钻出青纱帐的时候看到脚地上有一个熏黑残破的木盒子,木盒子的右下角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波纹。 恋在院子里的风随着院主人的离开,也盘旋着升上燥热的天空,扑向东北方绵延越过秦岭的长安古驿道。 驿道上两匹快马正奔驰在泥泞的碎石道上,也不知道工部是怎么督造的这条边防要道,碎石块下的粘土层完全没有硬化处理,一下雨石块就跟泥浆混和在一起,像是蘸着茅厕浆水的异物,让人觉得恶心。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旦起了战事,粮草辎重运输肯定会拖延时日。 两匹骏马奔走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一匹马儿突然双蹄侧滑摔倒在泥浆之中。两人索性停下来休息片刻。他们翻开随身包裹,在包裹的一个角落上隽绣着司马二字。 “皇上来长安,也不知道走不走这条路?如果走了这条路肯定又有人遭殃了。”一个男人一边吃干粮一边吐槽到。 “已经有人遭殃了,前几天你去许昌公干,府里来了洛阳的人,我听着说要把长安牧调回中央了……” “嘘~”吃干粮的男人赶紧放下手中的嚼裹,一手捂在另一个男人的嘴上,同时四下里巡视了一番。“到了长安地界,可不能胡言乱语,长安,幽州,西凉这些边境地区,到处都是各个势力的情报钩子,司情局有权利直接处死五品以下官员,像我们这样的寻常人就更不用提了。” “还是五哥有经验,我最喜欢跟五哥一起外出了,可以肆无忌惮有啥说啥,哈哈!”年轻人挑了挑眉毛,打开了自己的包袱。 “贾充,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以后要学的东西也有很多,但你要记住一点,没有谁能比自己更可靠。” “连我的五哥也不能可靠吗?”贾充满眼天真的问了一句。 被问话的男人却没有回答,拍了拍贾充的肩膀,自顾地吃着干粮看向远方。 傍晚天将黑的时候,这两匹骏马绕过长安城踏上东别驾司马昭的属地。过了城寨以后,两人就在热闹的街道上把藏在包袱角落的“司马”二字挂在胸前,没几分钟就有几名小校迎上来验明真身后带着两人进了东别驾府。 此时街道上夜灯齐放,妇女们带着孩子走上街头载歌载舞。因为边境地区禁酒,男人们都躲在家里偷享美酒,酣意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