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死后成了反派白月光第113章 “我去——杀一个人”
“咚咚咚——” 有人敲响房门。 桑念从噩梦中惊醒,揉揉眼睛: “来了。” 她披衣下床,开门一看,愣了愣: “宗主?” 门口站的,正是逍遥宗宗主,宋揽风。 他显然来的匆忙,衣摆上犹沾着新鲜的晨露,气味冰凉。 桑念心里一咯噔: “是出了什么事吗?” 宋揽风柔声道: “不必担心,什么事也没发生。” 桑念放下心里的石头,让开路,为他倒茶: “宗主这么早过来找弟子,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弟子去办吗?” 宋揽风等她倒完茶,端起杯子小心抿了一口,轻轻放下。 “听说,你与谢沉舟……结为道侣了?” 桑念:“嗯嗯,怎么了?” 宋揽风莞尔: “那是个好孩子,天资不错,虽不及你闻师兄性子沉稳,但他来照顾你,我很放心。” 桑念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些,心里有些奇怪,一时没接话。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宋揽风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垂下眼,取出一只玉盒。 “这是我为你们补上的贺礼。” 桑念忙摆手:“不必了。” 宋揽风笑道:“是蜉蝣梦的解药,你真的不要?” 桑念一怔,旋即高兴道: “解药找到了?!” 宋揽风微微点头,伸手想摸摸桑念的头,却被桑念不着痕迹地躲开。 他目光黯了黯,又取出一样东西: “这只玉钗是你母亲留下的,如今,我将它赠于你,日后,你……要好好的。” 桑念刚想拒绝,他将玉钗放至桌面,仰头饮尽那杯茶: “我走了。” 桑念忙问道: “你去哪儿?弟子送你下楼。” 宋揽风脚步不停,背影决绝: “我去——杀一个人。” 说罢,他消失不见。 桑念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想了又想,她还是去找了闻不语。 闻不语早已起床,刚刚练完剑回来,见到她,很是意外。 “桑师妹?这么早,有事吗?” 桑念将刚刚宋揽风的事说了一遍。 闻不语听完,沉声问: “师尊可有说具体地点?” 桑念:“没有,走的很急,一眨眼就不见了。” 闻不语宽慰道: “师尊修为了得,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或许只是与别人起了冲突,我去几位长老那里打听打听,你别担心。” 桑念:“我和你一起。” “不必了,”闻不语道,“我很快便回来。” 可他这一走,便没了后续。 桑念去长老处询问,也只道他临时有任务离开了玉京。 她站在玉京城墙上,一面等谢沉舟,一面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件事。 可一直到太阳落山,她要等的人也没回来。 谢沉舟没有。 闻不语也没有。 桑念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握紧通灵石,那上面,谢沉舟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 很简单的三个字。 “成功了。” 他已经成功离开修罗殿,正往玉京赶。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可现在,桑念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 她似乎又看见冥冥中那张巨网。 “不行,我不能等在这里了。” 桑念攥紧手: “我要去找他们。” 她正要离开,城门处忽地歪歪扭扭飞来一柄灵剑。 灵剑狠狠钉入城墙,发出一声巨响。 两人从剑上滚了下来,一人一身红衣,已没了气息。 一人素衣染血,艰难从地上爬起,伤势极重。 四周不断响起尖叫。 桑念认出那是谁,飞身落到他们面前,扶起其中一人,手控制不住地发颤。 那人正是闻不语。 另一个是—— “大师兄!” 城门处,初瑶与苏雪音惊叫一声,拔腿跑来。 离得近了,苏雪音余光扫到地上那人,陡然愣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初瑶及时扶住她: “你怎么了?” 话落,她看见地上那具尸首,也失了声。 苏雪音问她: “是我看错了吧?那好像是——” 地上,青年俊美的脸庞没有丝毫血色,连薄唇也是白的。 像张未着笔墨的纸。 那身红衣却如火。 苏雪音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步步上前。 尸首犹自睁着双眼,不知临死前看见了什么,眼角一点未干的水痕,满脸不甘。 她蹲下来,像不认识他一般,看了又看。 末了,又试探着摸摸他的脸。 冰冷。 初瑶低声道: “他是岳清兮。” “轰”地一声,苏雪音大脑一片空白,跌坐在地。 “咳咳——” 闻不语虚弱地睁开眼,用力抓住桑念衣袖,一字一顿开口: “谢师弟,杀了……岳清兮。” 桑念耳边响起绵长的刺响,她什么也听不清,只能看见赶来的合欢宗弟子们的嘴一张一合。 她不断摇头: “不可能的,谢沉舟不会这样做的,不可能……” 最后一线落日沉入西山。 黄昏已至。 她望着天际那片晚霞,喃喃: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时间回到清晨。 今日是群英会结束的第十日。 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光线不甚明亮。 结束一夜议事,宋揽风屏退左右,揉揉眉心,回到暂住的屋子。 屋中多了一个人。 听见他的脚步声,那人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宋宗主。” 宋揽风脚步一顿,反身掩门,手中青云剑直指她咽喉: “仙门正四处抓捕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碧柯丝毫不惧,并指推开剑锋,笑道: “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揽风:“不必了,本座没兴趣听。” 碧柯:“如果是关于镜弦的呢?” 宋揽风瞳孔一缩。 碧柯上前几步,附耳低语。 宋揽风听完,脸色骤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碧柯慢悠悠道: “宋宗主好好想想芜月临终前说过什么,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选择嫁给你,还将自己的修为全都渡给了你?或许,她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宋揽风怔住。 芜月…… 前任宗主之女,初瑶的母亲。 那个从小张扬肆意的女子一日比一日颓靡,曾在生产之时,死死抓住他的手,满脸是泪。 彼时,她已神智不清,口口声声皆是—— 对不起。 她还说—— “这孩子的父亲是个恶人,他杀了镜弦。” 可再等他追问,她已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婴儿。 一个生父极可能是杀死他挚爱的凶手,的婴儿。 那一晚,他抱着那个孩子,数次想动手掐断那截纤细脖颈,却都在最后一刻停下。 ——那不仅是凶手的孩子,也是恩师独女唯一的孩子。 他不能杀了她。 宋揽风回想往日种种,自嘲一笑: “竟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对面,碧柯手腕翻转,手心多了一只小巧玉盒,药香弥漫。 宋揽风:“这是什么?” 碧柯:“蜉蝣梦的解药,世间仅此一份,你一直在寻,不是吗?” 宋揽风脸色再变。 碧柯微笑: “怎么样?只要按我说的做,不仅可以报仇,还能救你亲生女儿性命,你真的不答应?” 宋揽风不语。 碧柯:“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可就没有了。” 宋揽风嗓音沙哑: “你的目的是什么?” 碧柯叹气,无奈道: “孩子执迷不悟,非要闹着离开家,我帮他清醒清醒,不过你放心,肯定对仙门没坏处。” 宋揽风沉默良久,挥袖收起玉盒,开门离开。 碧柯靠着窗棂,闲闲眺望他离开的背影,随手扯了片盆栽的叶子: “这是给你的第一次机会。” “千万……别让我失望呀,小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