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月第263章 宴月亮在阮柠面前苦苦哀求
轰隆隆—— 一道无形的闪电,劈进了她的内心。 浑身的肌肉都狠狠痉挛了一瞬。 她一旦情绪混乱,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僵硬,思绪开始飘忽,往日用枷锁锁起来的记忆,呼啸而出! “哈哈,傻柠檬,看来毕业舞会上,你要丢人现眼了。” “你别踩我脚,对,跟着节拍,慢慢移动。” “真笨,算了,你把鞋子脱了,踩在我脚背上,我带着你,免得你把我踩成残废。” 病房灯光透亮。 厉城渊虚扶着空气,是那样谨慎小心,独自在宽敞的地面上,跳着华尔兹。 在他的眼里,他的世界里。 那个依旧依赖他的小柠檬,没有家破人亡,没有一无所有,更没有被逼远走他乡。 她始终那样活泼开朗,就连一根头发丝,都能直通最光明的境界。 “城渊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长大后,你娶我当老婆呗。” 厉城渊看到的,是被光团围绕的女孩。 女孩深情表白,爱意肆虐! 他轻柔的,抚摸着她一头干净利落的中短发,俊脸笑容满溢,“柠柠,大哥好想你,你离开后,我一直想找到你,我……” 砰!一声,大门被无情撞开。 郑源都来不及反应,就见阮柠一猛子冲进去,揪住厉城渊的衣领,乱扇嘴巴子。 “厉城渊,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在这装疯卖傻,就能欺骗神明,让时光倒流吗?” “柠檬死了!那个把你当做世界唯一避风港的阮柠,她是被你亲手掐死的。” “你在乎吗?你要是真的在乎,那场大火之后,你的无动于衷,你的袖手旁观,又t算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身上带伤。 被阮柠一通拳打脚踢,脑袋轻微磕碰到了墙面。 他黑洞洞的眸,有转瞬即逝的光斑闪过,余下的,便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阮柠?”厉城渊嗓音沙哑,像几百年没喝过水的木乃伊,苏醒了。 郑源惊呼,“城渊,你正常啦?” “厉总,治疗费麻烦让郑总写好支票给我,具体价格,后期陈蕊会发单子。” 阮柠眨眨眼,刚才那股子疯劲儿,荡然无存。 她清冷的,甚至都不看厉城渊一眼,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扯一扯衣服,径自往外走。 手机响起。 豌豆打来的,“老婆老婆,外面下雨啦,豌豆和然然都害怕,老婆快点回家,给我们讲故事!” 大“男孩”习惯喊着说话。 不开免提,那声音的穿透力,也是前无古人的! 郑源掰厉城渊抓着拐杖的手,提醒,“喂喂喂,你手还要不要了?握这么紧,手上的伤口都要勒出血了!” “好,我马上回去,豌豆帮我去然然的房间陪陪他,他那里,可有最新款的变形金刚哦。” 阮柠耐着性子,好言好语。 很快,然然大喊,“妈妈是叛徒,呜呜呜,肿么办?就算妈妈是叛徒,然然也好喜欢叛徒妈妈啊。” “豌豆也喜欢,豌豆喜欢叛徒一家,欧耶!” 哈哈哈—— 走廊到电梯间,久久回荡着“一家三口”的温馨欢笑。 有路过的值班医生,闲聊,“这是跟老公儿子打电话呢?” “嗯,两个都不省心,愁死个人。” “正常啦,我儿子十八,老公五十了,两人还能因为一动漫手办,吵得不可开交,男人嘛,永远长不大。” “是啊,真烦!” 电梯门关闭。 郑源撇一眼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厉城渊,冷嘲热讽,“你现在这样,是不是恨不得压根儿没清醒,继续活在自我编织出来的幸福生活里?” 而现实,阮柠恨他入骨,却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自闭症,关心备至。 “滚!” 老生常谈的一个字了。 郑源脸皮厚,赖着不动,问另一件事,“月亮在精神病院住了一个多月,你怎么打算的?她妈回老家了,说要给老三扫墓,让你看着处理这件事。” “是阮柠一早算计,把人关进去的?” 有点答非所问。 他颔首,“嗯,你不清醒的这一个多月,我查了,的确从一开始,阮柠就在步步为营,她啊,狠起来,我都有点害怕,你让她当神经病,她就把月亮弄疯。” “再看看吧,月亮的确有产后抑郁症,囡囡都被伤了好几次,也的确需要系统性治疗。” 厉城渊发话。 郑源一愣,旋即无语,“城渊,你这是真心想让月亮治病,还是想纵容阮柠发泄?” “我只希望囡囡能平平安安长大,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不合适。” 一番话,似是而非。 有人嘟囔,“整天用小宝宝当挡箭牌,厉城渊,你是真出息呀!” 不到一星期,阮柠去分院合作的精神病院,看望宴月亮。 小姑娘因着药物作用,人苍老的,像是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 好看娇俏的五官还在,可缓慢的新陈代谢,让她胖了好几圈,显得没那么可爱柔美了。 锁住的房门一开。 宴月亮猴子似的,从床上跳下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抱住头,尖叫,“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们,我是盛源集团的第一夫人,城渊哥要是知道了,你们都得去死!” “什么情况?” 阮柠看好戏。 病房医生无奈,“也不知道这位宴小姐得罪谁了,她一进来,就又住进几个社会人士,整天逮着她,吃饭的时候胖揍,出去透气的时候胖揍,反正就是往死里折磨,把人吓坏了。” “查出是谁没有?” “没,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群人就一个要求,让……” 扑通! 病房医生话还没说完,宴月亮就爬跪到了阮柠脚下。 她跟一只流浪的、肮脏的狗似的,可怜巴巴,苦苦哀求,“阮柠,阮姐姐,你放了我,别让他们打我了,我跟你道歉,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饶我一命吧!” 额头砰砰撞地。 不一会儿,就积累了一小摊血。 病房医生立刻招来男护,把人控制住,要打镇静剂。 阮柠抬手,阻止,“看来,这帮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宴月亮跟我道歉?” “是……是的,阮院长,您看……” “让她道,她难道不应该吗?”没人敢上前,任凭宴月亮发疯折腾,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阮姐姐,我快要撑不住了,他们每天都打我,还把我吊在男厕所里,我没疯,我不要住在精神病院,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恐惧与绝望到了极限,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彻底不正常。 阮柠录好视频,发送成功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病房医生赶忙追上,“阮院长,这宴小姐她……” “不用管,也别放她出病房,把窗户封死,能自杀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墙壁软包,不许用镇静剂,让她自生自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怎样? 同样一句话,配着那段视频,发给阿秀。 阮柠在赌,赌自己没有发癔症,更不会产生如此逼真的幻觉。 她加大筹码,等一个结果。 陈蕊开车,两人一起回分院。 路上,她吞吞吐吐半天,还是问了一句,“阮院长,厉城渊不把宴月亮接出来,他几个意思?不会,对你又重燃爱情之火,余情未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