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棘手(1/1)

作者:含笑无半步

掠夺之翼第74章 棘手

“小烨!你先到场边去等会儿!”当那4名老者从赛场两侧刚一现身,佟烨便听到了二叔这句沉声低语。 “为啥!?二叔!他们……”佟烨惊疑地问道,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四名老者,看着就来者不善。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周围这么多观众呢!可万一他们想来硬得,那四个老家伙可不好对付!你的功力还差得远呢!留在这儿反倒成了累赘。听话!快去……” “欧!好…好的二叔,您也多当心……!”佟烨是第一次见到二叔露出这种凝重的神色,只好遵从二叔的吩咐,一步两回头的踱向赛场右侧,孟云雅所在的观众席方向。 要说佟烨今晚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可是把孟云雅看得是心惊肉跳。 别的不说,尤其是看到佟烨被两名场内裁判拘束后,又遭慕孝贤掌掴面部,被打的鼻口溢血时,要不是温若君拼命地抱住了她,孟云雅险些抡起她挎着的钢制旅行杯,去猛砸她面前的防护玻璃幕墙。 再加上欧阳晴华,和不知道怎么混到前排票的荀尚,在一旁不停地劝说,少女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但看到佟烨遭人这般欺辱,甚至被人殴打致伤,女孩儿早已是气急心痛,晶目汪泪,紧咬银牙。 还好佟顺河突然从另一侧的观众席上一跃而起,越过4米高的玻璃幕墙,空降至赛场及时帮佟烨解了围,少女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此刻,见佟烨终于向她这里走来,看到少年那还红肿得很厉害的面颊,鼻孔和嘴角下仍挂着血丝,孟云雅是万分疼惜,站在幕墙后不停地轻拍着玻璃墙面,琼眸中泪光荡漾,向少年投去无比关切的目光。 “小烨!你的脸还疼不疼?”等佟烨走到隔着一层透明幕墙的面前,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左颊,语带哽咽地大声问道。 不仅是因为隔着厚厚的玻璃幕墙,还有周围观众席上那嘈杂的人声,少女也知道无论她用多大的话音,现在自己说什么,幕墙后的男朋友也听不到。 佟烨当然看得明白女朋友对自己那疼惜的神情,和手口并用地对自己表达着关爱和眷注。 他连忙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红肿的左脸,一边挤出难看的笑容,一边摇头,同时向少女大做口型道:“小雅!你别担心,这小伤!是小伤!我啥事儿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女孩儿看明白没有,只看到女孩儿矜着高挺小巧的琼鼻,贝齿紧扣着下唇,一只小手按在玻璃幕墙上正对着自己左颊的位置,仍是眼泪汪汪,满目柔情地凝望着自己。 别看他们二位在这儿旁若无人的深情相望,这附近的观众席上可是一点儿都不消停! 对于这些观众来说,如此枝节横生的赛况,又是这种大热门的选手。这位争议最大,在舆论中毁誉参半的佟烨选手突然走到近前,正和他那个出奇漂亮的女朋友眉目传情,自然会有不少好事者想过来掺和一道。 遇上这种局面,除了附近前排的两位保安,最忙得就属荀尚了。 只见他背冲着佟烨,站在孟云雅身边,双手掐腰,横眉立目,一对小眼儿扫视着附近的观众席,一看有谁想往这儿凑合,他就老实不客气地抬手点指着那位呛声斥道:“嘿!!我说你想干嘛,别过来添乱啊!麻溜儿坐下!” “还有你,说得就是你!你也是闲得吗?别乱嘚瑟啊!小心我让你吃苦头……” “哎哎?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想干嘛!皮痒了是吧?想让我给你们……” 要说,他如此气焰嚣张的对这帮人一顿指斥,人家都会那么乖乖得就范吗? 当然不可能!有胆儿小的就有胆儿大的,主要是有很多人还不认识他。 所以,其中必然会冒出一两个不服的二愣子反叫嚣道:“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儿?你算个什么东西?跟那儿吆五喝六的装x……” 再看咱荀师兄登时一翻楞白眼球,瞄着那位目露凶光地高叫道:“我谁你不知道,你不认识我!!?” 跟着他拳挑大指反手比向身后的佟烨,同时挤出一脸横肉冷笑道:“你不认识我,总认识他吧?我可是他师兄!怎么样?还敢支棱么你?小样儿的,小心我结出块冰砖头,拍你个满脸花……!” 那位不服气的一听这话当时就胆怯了,可这大庭广众的输人不输阵呐!还得硬撑着还两句嘴:“哎呀!你牛逼啊!你本事真大啊!你来呀!你来拍我啊!我还就等着你来……!” 荀尚哪儿可能真去拍他,也只能是:“嘿呦!行啊!你耍横是吧?你青皮是吧?你不忿是吧?你等着啊!你等着……,你等我腾出功夫的……” 等那位坐下了,他也就不提这茬儿了!接着转脸又去喝斥别人。 把一旁的欧阳晴华和温若君看得是哭笑不得,忍俊不止!尤其是温若君,这场合下她也只能把自己过分的笑法憋在肚子里,差点没把她憋背过气去! 不过,他们都是由衷地喜爱这位豪放不羁,耿直仗义,敢作敢为的荀师兄! 而就在佟烨和孟云雅隔着玻璃幕墙目挑心招,你侬我侬,还有荀尚这儿正舌镇群观众的时候,场内的佟顺河早已和那4位老者展开了言语上的交锋。 没错,这4个老头正是四大世家的家主,也是兴武会的四位会长。 穿白色长衫的是黄氏拳剑堂的堂主黄功岳;穿青色长衫的是权家的家主权胜铎;酒红色长衫的是林家的家主林宝锋;最后这位穿玄色长衫的正是慕奉庭会长。 这四位当今辕夏国武道界的领军人物,竟然齐聚于此,可见他们对目前的事态有多么重视。 但说他们中只蹦出一两位来镇场子,是怕在武力上不足以和佟顺河周旋,所以才一同上阵的?那是过于夸大佟三爷的本事了。 即便让佟顺河随意施展衍术中的各脉术法,这四位老牌的武者中的任何一位,都足以和他匹敌。 别看武道内息功法中的十二相,“刑相”和“锢相”之间只有一相之差,但两个等级的武者在战力上却有着云泥之别! 更何况慕奉庭还是“钦相”级的高手,他虽不能轻取佟顺河,但佟三爷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四个老家伙一路迈着四方步,走到近前分站四角把佟顺河围到当中,先开口的却是黄功岳:“这位就是佟顺河佟三先生吧?您好!鄙人黄功岳,我想请问您一句,您是怎么进入比赛场地的?” 佟顺河神色从容,更不失礼节,他连忙向黄功岳一欠身,面露谦逊之色回答道:“您好!黄老先生,正如您所见,我是情不得已从观众席上跃进来的!” “呵呵!佟三先生倒也直爽,不过年轻人有好身手,也不能为所欲为吧?在这里您的身份是观众吧?可您就这么随意翻越护墙进入比赛场地?不仅违反了联赛观众的行为准则,也破坏了正常的秩序!所以……!” 说到这儿,黄功岳一侧身,一伸手,面皮一动,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请让的动作,那意思分明是请佟顺河就此离开比武场,回到观众席上去。 “黄先生,各位老先生!请不要误会,容我解释!刚我也说了我是情不得已,我侄子刚才被对手方的教练无故殴打,可场上却无人主持公道,我情急之下才……!” 要说佟顺河都到了这般年纪,实际的社会经验并没有多少,还是这么憨厚愚直!与这种带有敌意的人交涉,也丝毫不懂闻言博辩,饰非诈谋的话术,人家挖坑他就往里跳! “佟三先生!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无论您有多关心您的侄子!也总不能恣意妄为,随意破坏规则秩序吧?如果您是情不得已,那位教练也只能算意气用事吧?但终归还是您的侄子作弊在先……,”这回开口的是穿青袍的权胜铎。 “嗯!!虽未请教您的高姓大名,但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我侄子绝不会做出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径!反倒是对方选手和他背后的某些人,在暗中做……,”佟顺河直视着权胜铎正颜冷声道。 “嚯!难怪最近各处盛传你们佟家人行事乖张?您这位侄子的品性如何?前些日子是多少人有目共睹?事到如今,您这位做长辈的竟也不顾脸面,在如此公开的场合下,宁可破坏规则也要公然袒护他的劣行……” 这次说话的是身材高大,穿酒红色长袍的林宝锋。 佟顺河听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更是怒气难平,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的礼节了,直接打断他凛然厉声说道:“我们佟家人行事如何,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抚今追昔千百年来我们佟家人都敢扪心自问,于己于人,于物于事,于天于地,问心无愧!就是不知道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却总在背地里……捣鬼的人,有没有这种胆量?也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自我标榜,好自矜夸这谁都会!但在众目昭彰之下,亦能灼见真金!”这句沧桑浑厚,沉郁顿挫的话音,居然是出自浓眉朗目,相貌威严的慕奉庭之口。 老扛把子终于发话了:“佟先生,做再多口舌之争也是徒劳无益,辨断是非届时也自有公论!既然你已经承认自己违规,还请及时纠偏补弊,现在就离开赛场吧?” 佟顺河当然明白这四个老家伙,急于把自己赶出赛场是出于什么目的?斗嘴的坑他跳也就跳了,但只凭这个想让自己乖乖地就范,可没那么容易。 “四位老先生!我擅闯赛场也许确有失当!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破坏的行为,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里是要等着大赛的组委会和裁判组,是否能给我侄子在这场比赛中的纠葛一个公正的定论?”佟顺河泰然自若道。 佟顺河坚决要留下的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他不在场,这些人能让小烨闭嘴的办法多得是。到时候一旦裁判组偏袒慕氏百武堂的人,等公布出结果后再想翻盘可就难了。 可同为此理,人家兴武会这头,连四张大小王都出了,如此兴师动众又岂能无功而返? 原本这届青武赛突然被官方插手,人家老四位就够糟心的了。好不容易把前面三场挑战赛都顺利地维下来了,就剩这最后一场,只要搞定了,今后就能百无禁忌啦! 可是越怕出事儿他越出事儿,就属这个佟家人隔路,那个小的已经够棘手了,这种关键的时候又蹦出来个大的从中作梗!这四个老家伙早来这儿盯了一晚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不然他们也不会到得这么快。 打登上场的一刻,他们已经拿定了主意: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对这个佟老三一旦动嘴不管用,那就只好动手了!在我们四个面前,你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吗? 确实,他们4人中只要有三人同时出手,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制服佟顺河,在不引起任何骚动的情况下,把佟顺河押出场地,驱离公众的视野。回手再摆弄那个小的,更是易如反掌了。 而眼下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佟家人都是如此桀骜难驯,那就不好意思了! 闪念间四个老家伙一交换眼色,林宝锋先开口道:“您这又何必呢?明知自己行为不当,您还偏要一意孤行?我看……还是让我们送您……” 他的这个“送”字刚出口,突然身形微晃,和把在另一角的黄功岳,同时栖进了佟顺河,两人抬手就各扣住了佟顺和的两膀肩臂。 这里要用“说时迟那时快”来描述?还是有点儿慢了,连半眨眼的功夫都没到,如此瞬时的偷袭,佟顺河确实无法应变,他刚想运力反抗,却发现自己两肩窝的“沽门重腧”已经被他们拿住,根本无从运力。 下一瞬,站在他正面的慕奉庭抬手一掌,便轻飘飘地拍向了他的胸口,那动作就好似在勉励安抚他一样。 而就在这一掌即将触及自己的胸口,佟顺河心中暗惊,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之际,一道轻微的破风声骤然入耳,他顿觉两臂膀一松,人影连晃,这四个老家伙眨眼间就闪退到离自己的几步开外。 同时,于场外一片鹊鸣鸠聚的嘈杂声中,一句平和淡定的话音确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咳~~!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只是一场童嬉的输赢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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