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冠变身天才言官第18章 质问
杨明远继续说着,“杨某在朝为官四十余年,一身正气,坚守官箴,铁面无私,敢身受廷杖,敢违逆龙颜,敢朝堂骂君,敢为国锄奸,是为监察御史,当扛监察百官之重责,护佑社稷,爱护百姓。” 当杨明远这位老监察御史讲完话,戴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前只能在梦里才能听到的话,今日在诗会现场亲身体验一次,倒是也不错。 杨明远讲完话,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戴云,问道:“不知今日才子戴云来了没有?” 冯兰城和刺史大人谭河在人群中寻找戴云,戴云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得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拉着清雅故意站在高台的东北角。 “公子,你怎么不挤进那些人中表现一下?”清雅低声问。 戴云不紧不慢地说:“清雅,今日的诗会名为端午诗会,变成了黄州士绅们嬉戏玩弄的游戏。我不喜欢这样的诗会,这里角落清静,听听其他人的诗文也很好。” 清雅笑着用小手指了指戴云衣袖中的香囊,“公子收了谭小姐的端午香囊,岂不是辜负了谭小姐的一番美意。” 戴云从衣袖中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打了一下清雅的头,“你这丫头,竟敢取笑我!” 清雅笑着夺过戴云的折扇,看了一眼,轻轻打开折扇,看到一首诗词,情不自禁地念道: “五月五日午,赠吾一枝艾。 故人不可见,新知万里外。 丹心照夙昔,鬓发日已改。 我欲从灵均,三湘隔辽海。 戴云于嘉佑十年五月端午记” 此时高台上的宾客早已落座,包括杨明远在内的宾客们全都听到了这首古诗,刚才高台上的混乱已结束,那些制造混乱的部分学子们变得异常安静。冯兰城大声说:“诗会的秩序还在吗?你们还像一个学子吗?诗文竟然不如年满十八岁的戴云,有何脸面来参加诗会。” “刚才戴云的诗已做完了,你们这些学子倒是接下去啊!”刺史大人谭河实在看不下去了,“有辱斯文!斯文扫地!” 接下来就是十几名学子被衙役赶出了黄州书院,更多的是那些学子们的哀嚎声。 戴云从清雅手中夺过折扇,合上折扇,慢步走上前,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杨明远老先生,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双手递上折扇,低声说: “杨老大人,黄州书院学子戴云为今年端午诗会特做了一把折扇,题了一首诗,本不想多表现,今日小丫鬟好奇竟然当众传颂,戴某不才,向杨老大人致歉。这把折扇请老大人收下当做致歉的礼物。” 杨明远认真打量着面前的戴云,笑着站起身,接过折扇,打开看到了笔走龙蛇的行草,频频点头,说道: “端午佳节,佳时美景,佳句天成,书法浑然,意境自然,题跋清晰,戴公子年少英发,日后定然位极人臣,为人切不可孤傲立世,权谋之事不可长久,旬月之间或逢困境,坚持蓄势待发,守乾卦而富贵。” 戴云虽然听不太懂,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中,跪下施礼道:“谢杨老大人的教诲,戴云定当铭记于心。” 杨明远虽已年至六旬,但看人精准,颇有驭人之术。冯兰城院长在旁看得清楚,杨明远是真的很看重戴云。 谭河在这一刻发现黄州书院举办的端午诗会竟然成了戴云的专场竞技秀。戴云被杨明远老先生轻轻地扶起。两人在一起聊了许久,站在后面的清雅不敢多说一句,刚才因她的无心之失才丢掉了一把上好的折扇。 “今日的诗会,只有我受伤了,心里受伤了,公子的折扇那是千金难求啊,本来在本女子手中,现在被一个老古董老学究抢走了!”清雅脸上挂着愤怒,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接下来的端午诗会倒是很热闹,黄州刺史谭河下令给每一位到场的人都送上了一碗雄黄酒,高台现场一片其乐融融。戴云被冯兰城院长叫走了,冯院长在崇圣殿中将一份奏折递给戴云,说:“戴云,本官和康大人推荐你的奏折在这里,还在等待吏部和陛下的审批,最近几个月你安心耕读,不要惹祸事,大康朝堂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材。” 戴云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奏折,将奏折还给冯院长,说:“冯院长,戴云谢院长的栽培之恩。” 冯院长拉起戴云的手,深情地说:“今日看到你,本官好似看到了十八的自己,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负鲲鹏之志直冲云霄” 戴云看到了冯兰城院长的另一面,也看到了将来的自己,心中满是对冯院长的感激和歉意。“我不是黄州书院的那个学子戴云,而是从一位未知世界穿越过来的戴云,只会书法和算术,其他的全部都是近日来一点一滴慢慢学起来的。眼前这个真诚的冯院长,要是哪一天知道他的得意门生竟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气得当场晕过去?” 戴云和冯院长在崇圣殿聊了两刻钟,清雅慢步走进来,低声说:“冯院长,公子,诗会快结束了!” 冯院长这才意识到时间很久了,快步离开崇圣殿。戴云和清雅跟在后面,清雅紧紧拉着戴云的衣角,不停地问着一些奇怪的问题: “公子,冯院长很喜欢你,是不是?” “公子,今日的端午诗会小女子有什么好处啊?” “公子,你可以帮忙再写一首古诗吗?专门送给小女子的诗!” “公子,清雅不喜欢看你接近那个谭小姐,那个谭小姐会害了你,你要远离她。” “公子,别跑啊,还没问完呢。” “公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戴云虽说是一个素有辩才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碎碎念的人,在这个世间竟然遇到这么一位碎碎念的丫头,还是贴身丫鬟,日子可怎么过?每到子时,戴云很想穿越回去,不想再看见这个话痨的姑娘,第二日起床,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每日重复这个“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的心理游戏。 端午诗会结束后,戴云目送着一个个客人离开高台,刺史大人谭河和杨明远老先生第一批离开的。直到最后一批人离开高台,戴云感叹一声,说道:“今年的端午诗会是最热闹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少了些许明月湖游船的趣味,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气息。” 清雅的双眼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公子,不知是喜还是怒,手里抓着一方丝巾不停地揉搓。“清雅,丫头,你在和谁生闷气呢?”这是戴云的声音。 戴云转身看着不悦的清雅,问出那句话。 清雅侧头瞧了瞧面前之人,是公子,“现在,不走吗?这高台上没人了,等谁呢?你的谭小姐早走了,不会回来了!” 戴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可爱的粉色布玩偶送给清雅,“这是送给你的奖赏,喜欢吗?” 清雅接过粉色玩偶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由阴转晴,笑着问:“这是公子亲手做的?只要是公子做的,本女子就喜欢。” 哄好了这个丫头,戴云带着清雅骑马赶回清风坡,在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戴毅,自己的大哥到底在做什么营生?薛恒在江湖有声望,也甘愿跟着大哥。难得真的是清云山的土匪?这不可能,英气勃发的戴毅不可能是清云山的土匪。” 五月的清风坡遍地都是黄花,一团团一簇簇,端午过后的天气少了几分沉闷,多了几分清爽,飞驰的骏马载着戴云和清雅快速奔向半山腰。清雅紧紧地抱着戴云,两个人亲密地挨着,她自然多了几分安全感。 “快到了!快到了!”戴云骑马已到戴家小院门前,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快速跳下马,将清雅抱下来。“我大哥回来了!” “谁?”清雅瞪大了双眼。“谁啊?” 戴云拉着清雅急促地走进小院,戴毅正在帮戴一膺整理花圃。“大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清雅做梦也没想到戴云还有一个大哥,名叫戴毅,以往只是听闻公子有一个大哥,今日见到真人,还是感觉吃惊。就是感觉戴毅和公子有所不同,戴毅比起公子更洒脱,有一种江湖侠客的豪迈,少了几分狡诈,多了几分真诚,脑子不太灵光。相比起来,还是公子更招更多人的青睐与喜欢。 申时三刻,戴一膺坐在凉亭中喝大碗茶,戴云和戴毅在清风坡密林深处决斗,说是决斗,更像是比武,刀和长剑的比拼,清雅站在一旁看了一场精彩的刀剑比拼。 戴云的软剑因剑身柔软灵巧多次躲避长刀的来袭,在数十个回合下,长刀挑飞了他的软剑。戴云一拱手,从地上捡起软剑放好,笑着说:“大哥,云弟今日输了!” 戴毅收起长刀,脸上挂着笑意,走过来双手拍着戴云的肩膀,说道:“薛恒回来和我讲了,你学剑很快,也刻苦,不过旬月之间剑术增长如此之快,大哥我服你,日后你要勤加练习,常与人对决才能增加战力,以前我就是这样学武的。”瞧见清雅,说道: “这丫头水灵灵的,好看,对你也算是忠诚,你小子运气真好,成亲的时候记得通知一声。” 清雅满脸羞红,吐了吐舌头,抗议道:“清雅就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在外面都是这么说的,你们先打着,我先回去了!” 戴毅目送着害羞的清雅离开,转身看着戴云,问道:“云弟,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都愿意回答你。” “大哥,你是清云山的土匪吗?” 戴云想知道戴毅的真实身份,继续问道:“大哥,上次你拿回来的白玉簪,还有其他名贵的东西,本来没有什么,白玉簪价值连城。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只能证明一件事,大哥是清云山的土匪。清风坡和清云山紧挨着,清云山也是康国和汉国的界山,无人敢管。” “大哥,你是清云山的土匪吗?” 面对戴云的质问,戴毅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低声说:“云弟,大哥有苦衷,有些事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戴云也不敢再逼问下去,通过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发现戴毅虽然不是叔父的亲生儿子,但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落草为寇一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薛恒漂流江湖,寄居在清云山,为人光明磊落,一把长剑让江湖众侠客所忌惮。两人都不是恶人,而多次鼓动刺史大人围剿清云山的人是恶霸奸商康四海,如今已经不知踪迹。目前黄州城各方势力还在角逐,清云山的土匪还算是一群从不骚扰百姓的义匪。 戴云笑了笑,说道:“大哥,刚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想多了,今夜倒酒赔罪,等日后我当了官,一定了大哥的心愿。酒,今晚的酒要喝好!” 一场质问被一顿酒消弭于无形,其实来说,戴毅也想说出这么多年一直压在心底的苦闷,就是害怕一旦说出,将来如何相处。一个即将参加秋闱乡试的学子有一个无恶不作的清云山土匪大哥,这样的情谊一旦被朝廷得知,这名学子的未来之路还有吗? 戴毅笑着拔出宝刀和戴云继续决斗,这样的练习方式虽然有助于提升他的学武速度,却也是急于求成。每日练完剑的戴云总是感觉全身酸疼,有一种无力感,想要读书都少了几分心思。 密林深处的刀剑对决,无人欣赏,无人观看,只有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在瞧着。 每一次刀剑相碰的清脆声也招不来陌生人的欣赏。 一个时辰后,戴云累得坐下来,全身瘫软,用手擦着脸上的汗珠,看着坐在面前的戴毅,彼此相互嘲笑,相互打骂: “你还不如当年我学武那个时候能吃苦呢,身体太差了!” “大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天天耍刀多累啊!” “少贫嘴!你就这张嘴好,其他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