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交易第10章 亲手杀敌112
他转头与旁边的大臣交换了一个眼色，发现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p>
太遗憾了！若假以时日，咱们的皇帝一定能成为很有作为的雄主，为大明建功立业，可惜他已经没时间了，今晚他将被瓦剌人抓住或者杀死。</p>
在场的每一位王公大臣，心里都涌出深深遗憾，竟然顾不上去想自己此时也面临生死危机。</p>
就在这时。</p>
城墙外面突然传来铜锣被敲响的声音……哐、哐、哐、哐！</p>
声音清脆而急促。</p>
在黑暗中极有穿透力。</p>
站在城墙上的张辅听了不由得全身一震：什么，瓦剌人竟然发出收兵信号，他们要撤兵了？我没听错吧！</p>
说是迟那时快，城墙上的瓦剌士兵训练极为有素，一听到信号，立刻放弃战斗，转身就往墙垛跑。</p>
翻过墙垛，顺着攻城梯和攀援索吱溜滑到城墙下面，扛梯子的扛梯子，背东西的背，东西转眼之间，瓦剌人逃得干干净净。</p>
明军士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城墙上已经变得十分安静。</p>
墙垛上留下几根瓦剌人来不及解开的攀援索，在风中无声地晃动，向人们提示刚才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攻城战。</p>
“瓦剌人走了？”</p>
“他们不攻城了？”</p>
“为什么呀？”</p>
“他们的实力这么强，我们明明已经守不住了，他们怎么突然间就放弃了呢？”</p>
大明这边的每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明所以。</p>
本以为今晚必定战死，却突然间从死亡的边缘又回来了，一切仿佛是在做梦，让人不敢相信。</p>
“皇上，瓦剌人怎么突然就跑了？”王振眼瞅着城外的黑暗，用梦游般的声音问道。</p>
“朕不是早就说过嘛，瓦剌人已是强弩之末，他们的进攻纯属虚张声势，只要咱们能顶住这轮冲击，他们必败！”</p>
朱祁镇的声音风轻云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p>
已经确认了，仙人确实神机妙算，洞察这里的一切。</p>
仙人说瓦剌人在拂晓前一定会败退，现在还没到拂晓呢，瓦剌人就已经败了。</p>
此刻，朱祁镇对自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只要抱定仙界这个大腿，他一定能够带领大明战车碾压一切强敌。</p>
“这……”张辅等军方将领相互对视，心情复杂。</p>
没错，瓦剌人确实是撤走了。</p>
可你要说他们属于败退，这个结论还真不是轻易就能下的。</p>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过一会儿又卷土重来呢？</p>
如果对方现在只是回去休整一下，吃点东西，把攻城炮的炮弹运过来，把战术队形调整一下，完全可能在半个时辰之后重新发起一次新的攻城行动。</p>
说人家是强弩之末，太轻率了吧？</p>
“皇上，老臣觉得此时还不能轻易断言瓦剌人已经败退，他们总共有七万之众，就算这段时间损失了数千人，也还剩下六万之众，他们完全有实力再度进攻。”</p>
张辅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p>
“不，他们已经没有实力了，朕若没猜错，他们的大部队此时已经在鹞儿岭被我军重创！”朱祁镇掷地有声地宣告。</p>
劫后余生的众人这时才猛然想起，原来朱祁镇事先把井源的三千精锐派了出去，这支队伍并没有参与城门防御战。</p>
又进一步想起：</p>
朱祁镇跟张辅刚才争执激烈，双方打了一个赌，赌瓦剌人会不会在拂晓前败退，皇上要是赌输了就得退位，而张辅赌输了就要被剥夺爵位和封地。</p>
“皇上，老臣承认，刚才跟您打的赌输了，这个有目共睹，老臣也不会抵赖。可您说井都尉在鹞儿岭歼灭也先的大部队，老臣是怎么都不相信的。瓦剌人兵强马壮，正在趾高气扬之时，怎么可能突然趁夜逃走呢？”</p>
张辅怎么都没法相信。</p>
因为这太违背常理了，跟他过去几十年形成的战场经验完全相互冲突。</p>
“诸位，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整件事的原委，你们还记得几天前从仙界过来的那批大白猪么？”朱祁镇问众人。</p>
“记得，那些猪不是用来冲击瓦剌人阵型的吗？我们那晚还借机杀了他们一千多人呢。”兵部尚书邝埜抢先回答。</p>
“那只是表象。”</p>
朱祁镇矜持一笑：“其实，我真正的用意并不是用猪来冲击瓦剌人阵型，而是让他们不加怀疑地收到这批猪，然后吃下它们。”</p>
“皇上，您为啥要把这些猪让瓦剌人吃呢，咱们自己吃不好吗？”</p>
“因为这些猪身上都带着很厉害的仙界病毒，瓦剌人吃下它们，就会爆发瘟疫。”</p>
“我明白了，瓦剌人爆发瘟疫之后，没有战斗力，他们害怕我们反攻，所以要连夜逃走。”</p>
王振恍然大悟。</p>
关于病猪的事，朱祁镇为了瞒住所有人，连身边的王振都没告诉。</p>
“他们担心我们衔尾追击，就把未发病的士兵集中起来强行攻城，让我们疲于应付，根本没有余力注意他们的虚弱。”</p>
张辅毕竟经验丰富，一经提醒，迅速理清了全部线索。</p>
“不错，老将军果然思路敏捷啊！”朱祁镇点点头，对张辅表示赞赏。</p>
“皇上，您真是神机妙算啊！”</p>
众人听到此时才恍然大悟，无不抚掌赞叹。</p>
“诸位，这还不是皇上的全部谋划，你们记得那些大芒果吗？皇上担心瓦剌人的身体素质太好，能扛住瘟疫，所以专门问仙人要来坏芒果，派人拉到城外让瓦剌人捡回去，瓦剌人吃后上吐下泻，体力不支，这时瘟疫再发作，简直神仙都难救。”</p>
王振摇头晃脑地向众人描述。</p>
用浇了猪粪水的芒果让瓦剌人拉稀，这个计划朱祁镇告诉过他。</p>
“啊？”众人目瞪口呆。</p>
原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p>
不是用刀枪跟对方拼杀，而是杀人于无形，先是病猪肉，再是烂芒果，简直连环夺命，也先就算再老谋深算，这次都被皇上给玩残了。</p>
这样的皇帝，以后可得小心点，他绝不是看上去那么心思简单。</p>
“皇上真是天生奇材呀，只是井都尉带去鹞儿岭的人只有三千，而瓦剌人大部队至少都有五六万人，老臣担心井都尉是不是太势单力薄，万一被对方反包，那就可惜了！”</p>
张辅这时候又开始担心井源人手不足。</p>
“朕开始把井源派出去，似乎很多人是不同意的嘛，非哭着闹着要朕把他叫回来。”朱祁镇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辅。</p>
张辅顿时老脸一红。</p>
赶紧扑通跪地：“老臣愚钝，理解不了皇上的锦囊妙计，开始说的那些昏话，请皇上降罪！”</p>
“下臣愚钝，看不懂皇上的玲珑心思，也请皇上治罪！”石亨也赶紧在张辅后面跪了下来。</p>
刚才张辅跟朱祁镇对赌的时候，他可是站在张辅这边的。</p>
现在才发现自己跟皇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算计，皇上如今大获全胜，要是秋后算账，自己可就要大祸临头了，弄不好还要诛灭九族。</p>
张辅啊张辅，我说你赌啥不好，怎么赌皇上退位呢？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我也真是昏头了，怎么当时没有对你严加斥责，反而还在旁边附和呢？</p>
石亨心里充满了懊悔。</p>
“臣等愚昧，看不懂皇上的深谋远虑，请皇上治罪！”其他人都是跟石亨一样的想法，赶紧下跪认错。</p>
一时间，城墙上跪满了军中将领和王公大臣，个个面色凝重，头冒冷汗，准备承受雷霆圣怒。</p>
“.…..”</p>
朱祁镇负着手，在众人之间缓缓行走，用目光扫视每一个人。</p>
说实话，他不生气是假的。</p>
这帮混蛋居然逼他退位，若是在京城，不在土木堡，他肯定要杀几个人来出气。</p>
可现在，大敌当前，人才稀缺，若是随便杀人容易导致军心不稳，不如暂且放下，向士兵们展示自己的仁厚。</p>
可如果就这么算了，一点惩罚都不给这帮人，他心里又很不舒服。</p>
以后动不动就逼皇上退位，这帝王之威还如何维护，君臣关系如何理顺？</p>
到底是罚呢，还是不罚呢？</p>
是现在就罚，还是以后再罚？</p>
朱祁镇缓缓地踱着步，在心里反复盘算。</p>
城墙上的空气凝重到了极点。</p>
仿佛有无形的威压压在众人的身上，每个人的额头上都不由自主冒出豆大的汗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