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壁山传奇第七十九章、魔窟洞里的宝藏（七）329
“那个时候，我是老当家的卫队长，也是他的义子，情同亲生父子！有一次，我带着几个心腹兄弟从江城抢回来一个羊脂玉的观音菩萨，有两尺多高，雪白透亮，真他娘的像羔脂一样。老当家的大太太拜观音娘娘，眼看她的生日快到了，所以我就下山了一趟。因为大太太去了北平儿子处，还没回来，老当家怕碰坏了，就把它放进了宝藏库。当时就我一个人跟着老当家，我捧着玉观音跟在他后面。走到宝藏洞口，他开始不让我进去了，就在门口等着他。等到宝藏库里的几盏马灯点亮了，他才让我捧着玉观音进去。我的娘哎，那个山洞可真大，五六盏大马灯的光映照不到顶、映照不到头，我估摸着有二三十间屋子那么大！因为洞里太深、太大，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多少宝藏，只能看到马灯映照处的光景——一侧是一排排的木台，伸向山洞的黑暗处，有多长不知道，上面摆着一个个花梨木的大木箱。中间是一座座雕刻出来的粗树桩，上面摆放着千奇百样、高低不一的玉玩意、石玩意，高的有三四尺，像个人；矮的只有手掌大小。另外一侧是一排排高高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p>
“藏宝洞里还藏着瓶瓶罐罐？”陈天明忍不住一脸的讥笑。 </p>
“二当家，我当时和你的表情一样，觉得太滑稽，那么神秘的宝藏洞里怎么会有这些瓶瓶罐罐？我当时就问了老当家，他拿起一个瓷瓶对我说，这是唐代的官窑，价值连城！他又指着那一排排木箱说，那里面装的都是金元宝、银元宝，可与这些瓶瓶罐罐比起来，那些金子、银子就不算钱财了！” </p>
“啊？那些东西还比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值钱？”大壮瞪着迷惑的眼神。 </p>
欧阳华平淡的说：“马三兄弟说的那些是古董、古玩，历朝历代不同，很难用金子银子去衡量。” </p>
马上飞立即闪现出钦佩的眼神，说：“还是三当家有见识，老当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那些摆件、那些瓶瓶罐罐，可比那一箱箱的金锭、银锭值钱多了，那是历朝历代的稀罕玩意，件件价值连城！老当家说，只要一件玩意出现在江湖上，那些江洋大盗都会为了得到它拼个你死我活！” </p>
“马三兄弟，照你这么说，神峰岭上为了这些东西不是杀的天昏地暗，死了很多人？”陈天明因为酒喝多了，满脸涨红，语气粗大。 </p>
马上飞的神采激情一下子消散了，低着头端着酒杯自饮，半天才说：“我们是四处抢东西，也确实杀了不少人，但我敢保证，杀的都是财主富贾，绝没有杀一个平民百姓！” </p>
欧阳华微微笑着说：“平民百姓手里也不会有这些宝物啊。” </p>
“就是啊！那些财主富贾肥的流油，吃饱喝足了就到处搜刮、购买这些稀罕玩意回来把玩！他娘的，不杀他们，对不起穷苦老百姓！”马上飞好像突然找到了抢掠的理由，理直气壮起来。 </p>
“你们不抢百姓？瞪着眼说瞎话！”陈天明的酒喝多了，暴躁的脾气控制不住了，“你看看蟠龙镇和山里的百姓都成什么样子了？穿的破衣烂衫，吃的米糠拌树皮，个个面黄肌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不是都拜神峰岭和你们秃鹫岭所赐？” </p>
马上飞理直气壮的劲头一下子瘪掉了，双手合十道：“二当家，误会，误会！神峰岭立山几百年不倒，靠的就是与穷苦百姓的亲密关系和江湖上传颂的口碑！老当家多次嘱咐我们，峙壁山是我们的根基，山里的百姓是我们的依靠、衣食父母！老当家在的时候，对山里的百姓就像对待我们自家的兄弟一样爱戴！可是洪天霸当上大当家以后就不同了，但开始也不抢山里的百姓，他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后来都是被外面的官兵逼得！陈明辉为了魔窟洞里的宝藏，突然兴兵攻打神峰岭！那次，他把蟠龙镇和山里的各个村庄、寨子抢了个精光！蜈蚣山谷里牧民的几千匹马、上万头牛、数不清的羊，全被抢走了，一只都没有剩！不但如此，他还纵容手下的士兵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糟蹋了多少镇子里和山里的女人，就连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他娘的不是人，是一群畜生……” </p>
“咣当”一声，陈天明愤怒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把木炭瓦锅震翻了。站在门外的来福他们以为出事了，拎着枪冲了进来。 </p>
欧阳华赶忙摆手道：“没事，让伙房来人收拾收拾，换上新的。” </p>
陈天明知道自己酒后失态了，双手抱拳道：“马三兄弟，我不是针对你，是恨那些土匪不如、畜生不如的官兵！” </p>
马上飞摆摆手，继续说道：“那一仗之后，陈明辉虽然最后退出了蟠龙镇，但让齐鸿圣封锁了蟠龙峡谷，不让我们出去，断了山里的一切物质来源，逼得神峰岭开始吃窝边草！如果老当家在，他绝不会这么干，就是率领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也不会糟蹋山里的百姓！可是我人微言轻，劝不动洪天霸啊？” </p>
“马三兄弟，我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今天只是喝酒、吃肉、聊天。我们就是好奇，神峰岭的魔窟洞里藏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花不完、用不掉，为什么还要到处去抢？”欧阳华安抚道。 </p>
马上飞神情低落的说：“当我看到宝藏库里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的时候，也问过老当家，有了这么多花不尽的钱银，为什么还要出去抢？老当家说，这是积谷防灾！” </p>
“积谷防灾？”欧阳华小声重复着马上飞的话。 </p>
马上飞的脸色忽然变得神圣起来，口吻坚毅的说：“对，积谷防灾！老当家说，从建立总兵府开始，就担心清廷变卦，会出兵清剿峙壁山，所以把能储藏的东西和金银财宝都往魔窟洞里送。一旦世道有变，依靠储藏的粮食和宝藏，可以坚持、可以东山再起！也因为这个原因，神峰岭历代当家的都有遗训，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动用宝藏库的东西，各位当家的只能往里面装，不能往外面取。如果遇到大难，就凭着这些宝藏，招兵买马，重新竖起神峰岭的大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