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芳时第184章 会有一辈子那么长吗
“侧夫人，王妃请您过去。” 明玉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总觉得是没什么好事，这些天殿下都没有来过一次，难道为什么又是把侧夫人忘了不成？ 楚心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预料到了什么，看来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再怎么逃避都没有什么用。 到的时候发现除了楚颐之外，边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瞧着她穿着打扮都不是下人的模样，便已经是明白了什么。 “今日让你过来便是让你瞧瞧，咱们可是多了一位好妹妹！” 楚颐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仔细地打量着楚心的表情，虽说自己也曾生气过烦躁过，可到底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更重要的是也要让楚心同样的难过。 “妹妹？” 楚心转头看着清蕴，好奇地问着，她身上穿了件浅绿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是精致，难不成就是那一日，芊芊和自己说的那个穿着绿衣服长得很漂亮的下人？ 那时候芊芊提起的时候，自己还并未在意，没想到今日见到居然是此番场景。 不，这身着打扮已经不是下人了，已经是主子了。 “见过姐姐，”清蕴看起来倒是很懂规矩，立刻起来对他点头，“清蕴幸得王妃提拔能够服侍殿下，这是我的福气，以后侧夫人便是我的姐姐，想来之后定当也能和睦相处。” 清蕴柔柔地笑着，真正做了主子才知道这日子原来是这么的享受啊，身上穿的可都是绫罗绸缎，再也不用当下人了，身边也能有人伺候了。 这种日子当真是好过，做了几天的主子，就再也不想做伺候人的下人了。 王妃竟然不喜欢这个侧夫人，那么她必然是要听王妃的话，好好的和这个侧夫人争一争。 “原来如此，”楚心挤出一抹笑，“那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了。” 恍惚之间忽然回到了从前在大楚的日子，看到了那些嫔妃们是如何面上和睦，背地里却真的你死我活的，原来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吗？ 难道女子嫁人之后都要重复这些命运吗？ “侧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愣住了，寻常时候你在我面前不是伶牙俐齿的吗，今日怎么倒不会说话了？” 楚颐笑道，果然这步棋算是走对了，不过才见到清蕴，楚心便已经是呆呆愣愣傻了一样，看来给她带来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嘛！ “今日身子不适，倒是有些走神，”楚心反应过来赶紧低着头解释，“清蕴妹妹年轻漂亮，能够在殿下身边服侍，那自然是极好。” 越是说着虚伪的话，楚心便越是觉得空虚，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自己想过的吗，自己当初真的是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不，她当初没有想到，当初只凭着一腔孤勇，觉得有了感情什么应该都能克服的吧，可是克服不了，她克服不了。 就像此刻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觉得自己在重复那些人的命运。 要么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去争去斗，要么就只能被他人践踏，无论哪一种选择好像都不好，都觉得冷冰冰的。 楚心自己都没意识到，藏在衣袖里的手正在慢慢的发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好可怕，明明是夏日，却是觉得浑身发冷。 最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抬头看天，阳光正好天气晴朗，阳光照在身上本该觉得暖和，却是感觉不到半点的暖意。 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是提前结束了一样，只是因为走错了一步，难道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吗，难道就没有退路了吗？ “看样子侧夫人好像并不喜欢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心不在焉地说身体不舒服，一定要退下，看来是真的很不想看到我呢！” 清蕴笑道，看来自己的作用还挺大的嘛，如今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只要越发的和侧夫人过不去，那么王妃就会开心，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了。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你的出现对于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打击，刚才我瞧着她都要哭出来了呢！” 楚颐不屑道，瞧着楚心那红着眼眶的样子便觉得可笑，只不过是后院里多了一个女人罢了，这就接受不了吗，难不成是以为自己能够和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曾经自己也因为这些事情而烦躁过委屈过，如今楚心终于也能够体会到这些滋味儿了！ “王妃，其实侧夫人好像也不得殿下喜爱，殿下七八日才会去看她一回，大半时间可都在芳华苑里，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可能和王妃相比！” 清蕴恭维道，时刻记着自己的主子是王妃，说话让她开心就好了。 “她重不重要需要你来说吗，我之所以提拔你，让你能够当上主子，便是想看看你的价值！如今方才好不容易才能够让我开心一下，可转眼之间又说错了话，你这张嘴当真是笨得很！” 楚颐皱着眉头训斥道，楚颐在萧止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难道自己还看不明白吗，即使是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好歹也是有上那么一两分。 即使是这么一两分的位置，也让她觉得吃醋发狂，萧止表面上看起来对自己很好，什么都能容忍，可这些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敷衍，她都感觉得到！ “是，王妃说的是，是我糊涂一时说错了话！” 清蕴心里一颤，赶紧跪下认错，也不明白道理自己说错什么了，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方才明明是想用这些话讨好王妃，她怎么又生气了？ “你最好能够让我看到你到底有多大的作用，可不要只会耍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滚出去！” 楚颐冷冷的看着清蕴，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做善事，能够让她当锦衣玉食的主子，可是有条件的。 倘若发挥不了自己的作用那，也要打回原形，重新做回自己的奴婢去！ “是！” 清蕴赶紧起身出去，出去的时候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颗心都在砰砰乱跳。 王妃情绪实在是太过暴躁无常，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几句话说得不对就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殿下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王妃这样的女人，男人可都是喜欢温柔乖巧听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那样的！ 回到自己屋子的路上，清蕴在心里默默地咒骂着，还不是王妃自己无能，自己怎么都没办法留住殿下的心，所以才觉得侧夫人是个威胁。 还未回去就被人叫住，说是萧止此刻在书房，身边要人服侍。 清蕴一脸笑意的准备过去，只要殿下能够越来越喜欢自己就好，那以后也许就能够脱离王妃的掌控了呢？ 只是在一个转角处忽然又瞧到了楚心，她还并未回去。 “姐姐！” 清蕴故意大声地喊了一句，楚心回头瞧见是她，倒是愣了一下。 “此刻你不应该是在王妃身边吗？” 本来就心事重重，只觉得回去的路好像格外的漫长，还未走到一半，便听到了那清脆的声音。 “是殿下叫我过去服侍，倒是没想到在路上居然碰到了姐姐，真的是好巧啊！” 清蕴故意大声炫耀着，其实和王妃比起来，侧夫人性子当真是要温柔许多，不过这也对不起了。 “原来是这样，”也许是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对这些倒算是麻木的没有了表情，“既然如此，你便过去吧，不要让殿下久等。” 楚心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让清蕴先走过去，清蕴倒也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让步。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居然就嚣张成这个样子，背后若是没有王妃的意思，她怎么敢呢？” 明玉小声的抱怨着，自己也有一种预感，觉得日子好像变得越来越糟了，和当初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即使是王妃的意思，可真正做主的不是殿下吗，不是殿下要将人留在身边的吗，不是殿下要让她做夫人的吗？” 楚心喃喃地问着，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到底是谁做主，所以对楚颐的挑衅才没多大的感觉。 从前是因为萧止始终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便也觉得无所畏惧都能容忍，可现在却是有了几分的迷茫和迷糊了。 “侧夫人还是不要这么说了，越说只会让人心里越难受。” 明玉实在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劝了，因为这话实在是无法反驳。 更何况方才也亲眼见到了，的确是殿下的人要让清蕴过去的，便说明殿下的确是喜欢清蕴，所以才会把人留在身边。 “我只觉得来到了这里过后，好像我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一样，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和曾经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呢？” 明玉扶着楚心的胳膊，觉得对方都要站不稳了一样，所有的力气都压在自己身上。 “不是的，”明玉哭着摇头，“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呢，也许殿下有自己的想法呢，又或许殿下真的只是太忙了，等不忙了就会将所有的事情和侧夫人说清楚？” 明玉已经将自己能想象的通通都想了一遍，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这样子的，都不是这样子的！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萧止真的喜欢清蕴，想要让她做夫人，就是这么简单，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楚心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此刻好想找人说说话，记得当初姝儿最难过的时候，还能找自己说话，可现在来到了异国他乡能去哪里呢？ 除了襄王府，自己还有别的能去的地方吗，对这里的一切都人生地不熟，每日便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觉得这一切都糟糕透了 “还是快些回去吧，在外面待久了又会节外生枝。” 楚心使劲的咬嘴唇，才清醒过来，现在还是在外头，随时会碰上什么人，回到自己的栖霞院里去，才会觉得有几分的安全感。 她会在栖霞院里待上很久很久吧，会比小时候待在冷宫里的时候还要长吗，会有一辈子那么长吗？